二月的風似多變的情人, 忽冷忽熱。
梨花開的好,隨風而落。
喬溪雲散步的時候,就正好碰上了順妃, 「娘娘也是出來散步?」
她福了福身,笑著寒暄。
順妃攙扶她起來, 「可不是, 今日這風吹得舒服,彩雲他們就催我出來,說是常常窩在宮裡頭不好。」
「彩雲她們是心向著娘娘您呢。」喬溪雲看了彩雲等人一眼, 笑著說道:「這正月里日日下雪,都快把人憋壞了, 再不趁著天氣好出來走走, 只怕人都要發霉了。」
順妃這等人都被喬溪雲逗笑了。
她抿唇笑道:「喬嬪真是好巧一張嘴,今兒個可吃春盤了?」
「吃了, 御膳房做的春盤不錯。」喬嬪跟順妃錯開個肩頭走,彩雲等人識趣地落在後面,把地方勻給主子們。
順妃道:「那回頭我也嘗嘗。」
她的腳踩在幾片梨花花瓣上,抬頭看了看天上瓦藍的天空,那魚鱗似的雲朵一簇一簇,順妃突然說道:「喬嬪,你可知道,貴妃阿瑪今早又被彈劾了。」
喬溪雲心中一動。
她露出不解的神色,道:「還是為禮親王的事?」
順妃搖了搖頭,攏了攏狐裘披風,呼出一口氣,天氣還是冷,呼出的氣都成了白煙,「是為菩薩保買官賣官收受賄賂的事,這回上摺子的人姓春英氏。」
喬溪雲腳步一頓,腳下傳來嘎吱的一聲脆響,卻是不小心踩斷了一根樹枝。
「可有人證物證?」
她做不經意一般問:「這樣的事可不能胡說。」
「要說證據嗎,也是有的。」順妃握緊懷裡的手爐,她的視線從天空落到喬溪雲身上,「不過,只怕不足,而且也不是時候。」
順妃像是在自言自語:「這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可對咱們來說,卻是天大的事。」
喬溪雲有些不明白。
順妃看了看她,沒說什麼,只是道:「要起風了,妹妹可得多仔細。」
「是。」喬溪雲答應一聲,「娘娘也要多加小心,別受寒了。」
散步時候順妃的言語一直縈繞在喬溪雲心頭。
她有些困惑不解,直到長春宮皇后派人來請她過去。
皇后一如既往的好相處,叫人端了茶點上來,又像是想起什麼,對春和道:「我記得前些日子內務府送了些玫瑰香露過來,你去取了來。」
皇后笑著對喬溪雲說道:「玫瑰香露這些東西,我不愛用,白放著可惜,喬嬪你年輕貌美,正是花朵一樣的年紀,那香露就送給你了。」
「這怎麼好意思?」
喬溪雲忙站起身來推拒道:「我聽說那香爐都是海外來的,從廣州那邊一路送到京城,價值不菲,娘娘自己留著便是,我這無功不受祿的,哪裡好要您這等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