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還重重給了那書童一巴掌。
那書童低頭捂臉,一聲不吭。
謝姝道:「蘇夫人教子無方,既然知道錯了,我們也不是那等揪著不放的人。只是正如蘇夫人所說,郡主十分看重令郎,你們對令郎的期許也頗高,那為何非要與一群人擠在一間學堂呢?」
「令郎是什麼東西?你什麼意思?」
「令郎不是東西,是你兒子。」多寶一聽自家姑娘的話,大抵猜到姑娘想說什麼,「我家姑娘的意思是,你們這麼看重你兒子,怎麼捨得讓他和別人擠在一起上學。你們難道不知道,盛京城裡但凡是有頭有臉的人家,哪家不是請夫子上門坐堂,你們蘇家背靠著郡主,郡主怎麼不幫你們安排夫子上門,反倒讓你兒子如此辛苦,實在是不應該啊。」
「真有此事?」
「蘇夫人去打聽一下,便知。」
蘇夫人恨恨地罵了一聲「死丫頭」,也不知是在罵誰。
他們走後,謝姝和謝則秀姐弟倆也向管夫子告辭。
管夫子嘆息一聲,面有慚愧之色。
「是我一時懼怕強權折了腰,才有今日之事。」
「夫子不必自責,人生在世,王權當道,該伸時伸該屈時屈。何況天下之大,尊卑分明,若非人上人,誰又敢不遵循尊卑法度。」
管夫子神色好看了一些,道:「以前常聽則秀提起你,今日一見,果然不一般。」
謝姝連說不敢當,同弟弟再次行禮告辭。
出了學堂,她問起之前蘇大官做的那些事,又問謝則秀為何不告訴父母。
謝則秀說:「同窗之間的小事而已,我若拿這事擾父母憂心,豈非小題大做。他弄髒我的字,我直接告訴了夫子,夫子也責罰了他。他撕了我的書,今日我也斷了他的筆,他也沒落著什麼好。」
「剛則易斷,你這樣很好。」
「都是二姐教得好。」
謝姝笑了。
笑著笑著,斂起神色。
「你想讀書出仕,你想入朝堂做官,許多事更要觸類旁通。詭譎多變,人心更是深淺不一,所以你要學的不僅是為官之道,還有做人之道。」
對於尋常人而言,誰不是人心隔肚皮,又有幾人能有蕭翎那樣的際遇,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悉知人心。
「二姐,我省得。做人和做官一樣,一味剛直或是一味軟弱都不成,要審時度勢知變通,能屈能伸善隱忍,這些都是你教我的,我都記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