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她而言,應該是不一樣的吧。
謝姝見事情已經完成,遂小聲對葉蘭說,「姨母,今日怕是不宜再留下來聽戲,要不我們先回去吧?」
葉蘭此行的目的也達到,自然是不會不同意。
姨甥二人告辭,然後離開。
月班主望著她們的背影,眼底巨浪滔滔。
那位謝姑娘……
居然也叫嬌嬌!
上回在王府突然示警於他,到底是為什麼?
她是誰?
難道真的是故人?
突然他感覺到一道凌厲森寒的視線,不用抬頭也知道來自何人。
驀地腦子裡閃過一個念頭:莫非小王爺什麼都知道?
……
回程的馬車內,謝姝在細細和葉蘭說著街兩邊的鋪子,以及這些年京城的一些變化。葉蘭默默地聽著,神情悵然若失。
忽然,她幽幽地開口,「我瞧那月班主應是個讀書人,想來以前家境尚可,他父母應是對他有很大的期許。若是他父母知道他如今淪為操持戲班的班主,也不知會不會失望?」
「父母對子女縱有很多的期許,但最根本的期許應該是盼著兒女平平安安。若不能成大器,不能施展抱負,那就好好活著。」
葉蘭聞言,微微發怔。
良久,嘆息一聲。
「你說的對,能活著就已經很好了。」
謝姝寬慰她,「姨母,盛京城內臥虎藏龍,他憑一己之力闖進來,還能立足揚名,可見是個不簡單的。何況天子腳下權貴遍地,他的戲班子名聲漸大卻可以安然無恙,想來背後定有靠山,您就不必為他擔心了。」
葉蘭一聽,仔細一思,面上的悵然之色慢慢散去。
但一想到別人對自己的託付,又覺沉重和不安。她如今已和妹妹重逢,萬一事情不成,豈不是連累了妹妹一家。她糾結著,深思著,完全沒有注意到謝姝的臉色比她還要凝重。
舉人巷的牌坊漸近,遠遠就能看到張阿嬤坐牌坊下與人閒聊。不時有人發出驚訝的聲音,或是發自內心的大笑。
市井的煙火氣與歷經滄桑的青石板路一樣,承載著太多的故事,那些廣為人知的佳話,還有那些不足為外人道的秘密,在世人的閒聊中和輾轉的時光里或是被傳揚或是被掩埋。
日出和日落,退去白天的喧鬧,夜晚總會如期而至。
用過晚飯後,葉蘭說自己有話要說。
葉氏見她表情不對,心裡「咯噔」一下。
謝姝和謝則秀謝則美姐弟幾人被清場,然後門被關上,門內除了葉蘭和葉氏姐妹倆,還有謝十道。
燭火映在窗戶上,暈染出四角齊整的光亮。
透過窗戶,謝姝將裡面的情形盡收眼底。
先是葉蘭和謝十道夫婦不知說了什麼,然後她竟然要給他們下跪,卻被葉氏給扶住,姐妹二人抱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