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會一輩子留在沈家,讓祖母擔心。
等報完了仇,天高海闊,總有她的容身之處,她自幼讀書識字,還可以將這身本事傳承下去。
提起祭拜亡父亡母,老太太又開始哽咽,她唯有阿碧一個嫡親女兒,姑爺也是人中龍鳳,萬里挑一,本以為她的阿碧可以平安順遂,下半生享盡尊榮卻不想……
老太太心緒難平,忍不住落淚。
沈靈書急忙起身拿絹帕輕輕擦拭:「祖母,都是書兒不好,不提這些了。」
裴氏美眸一轉,岔開話題問道:「書兒,聽說聖人下了道冊封太子妃的聖旨,殿下此番,沒派人送你回揚州?」
這話一出,滿屋啞然。
王老太太宛如當頭棒喝,緩不過來一樣,話也說不出來。
常媽媽急忙遞上了一盞子參湯吊在唇邊飲潤了兩下。
怪只怪這人身份太過於貴重,猶如一座大山直面壓了下來。
儲君正妻,地位何等尊崇,若無差錯,那就是未來母儀天下的中宮皇后!
即便如今在潛龍之地,那太子妃也要家世背景雄厚,父兄族人在朝中委以要職,以書兒如今的身份,聖人怎會屬意她做太子妃呢?
望著眾人探究,詢視,嫉妒的目光,沈靈書輕按了袖下的手,平靜微笑道:「這道聖旨是太子殿下親去求的,知道的人不多,大伯母遠在揚州,又是如何得知的?」
不答反問,將話槽子甩了出去。
此話一出,不僅老太太朝裴氏看去,坐在最後邊不吭聲的趙氏也抬起頭,清淡的面容帶著探究。
大房王遂為庶長子,經營著王家的產業,裴氏打理著內務,便是在整個揚州官眷場內也是末位的,如此秘辛,如何得知?
裴氏尷尬的抿了抿唇,語氣僵硬:「我,我父親也是做官的,自然多少聽到了一些風聲。」
顯然,大家對這個說法不置可否。區區地方官,還是個五品通判,能探聽東宮的事宜,若無勾結,便是出了鬼了。
沈靈書不願與她再糾纏下去,再說下去,疑點竇生,只會讓祖母煩心。
王老太太繼續問道:「書兒,你真的和太子殿下……」
沈靈書垂眸,要她如何作答呢?
她們確有婚書,那道封妃的聖旨亦放在明德殿東廂內,可陸執說過,他放她走。
她真的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們的關係。
沈靈書正沉默著,外面傳來小廝的通報聲:「老太太,大娘子,太太……」
常媽媽走上前,快聲道:「你慢些說,小心衝撞了老太太,你說太什麼?」
小廝一口氣險些沒喘勻:「太子殿下到了!」
「什麼?」屋內傳來眾人異口同聲。
沈靈書美眸凝了凝,呼吸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