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自己和陸執說的那些話被劉嬸聽見了,劉嬸自然也聽見了陸執直呼自己的名姓。
她和劉嬸相識三年,最後全都是假的,劉嬸能有如今的反應,沒抬聲質問她已經不錯了。
罷了,晚些時候她做些果子再來道歉。
掌心的刺痛綿密,不斷傳來,沈靈書疼得皺起黛眉,推門快步回屋,唇邊輕聲喚著:「采茵,快去幫我拿藥箱。」
東廂內,小妹和歲歲剛用過飯,兩個人正窩在榻上玩磨喝樂。
采茵攤開沈靈書的掌心,忍不住失聲嬌呼,細皮嫩肉的指節被磨得鮮血淋漓,甚至韁繩的碎屑都嵌到了皮肉中。
她聲音急得發顫:「姑娘,這是怎麼回事,怎麼弄成這樣啊?」
「小事,先幫我上藥吧。」
沈靈書無奈笑笑,「只不過做飯的事兒還要麻煩你了。」
采茵心疼得直跺腳,一邊去拿紗布,一邊嘟囔道:「姑娘說什麼呢,奴婢本就是伺候您和小主子的!」
沈靈書看著日漸長大的采茵,眼中溫情,她早已把采茵當做了家人。
「姑娘,您忍著點。」采茵拿著藥酒輕輕塗抹著,可饒是她動作如此輕,沈靈書還是疼得濕紅了眼圈。
上完藥後,沈靈書把劉小妹喊了過來,小妹不過十歲歲,生得瘦瘦小小的,膚色隨了劉嬸,偏黃,看向自己的眼睛怯生生的。
沈靈書心頭一緊,把小妹此刻的局促不安歸結於失去了父愛。
她心底盤算著,歲歲不能沒有爹,這件事該提上議程了。
「王姨,我娘呢?」
沈靈書溫聲道:「你娘在家呢,但是她今天有些累了,在姨姨這用過晚飯,姨姨送你回家,可好?」
小妹點點頭,很聽話乖巧。
用過晚飯後,沈靈書裝了一盒采茵做得果子,帶著小妹出了門。
推開堂屋的門時,沈靈書側眸看過去,劉嬸家竟然沒點蠟燭,檐下的紅燈籠被風詭異的吹著,泛著猩紅的光暈。
沈靈書意識到了不對勁,一股不好的預感湧上心頭,她帶著小妹快步出了院子大門,朝隔壁走去。
「劉嬸,劉嬸?」
沈靈書想推門,卻發現籬笆上落了鎖。
那股隱隱的預感頓時成了真,劉嬸自己出城了!
她瘋了嗎?!
下午才遇到那種事,怎麼招呼都不打一聲自己就走了?
瘟疫接連傳染,城裡城外已經開始出現不少流民,現在的城外,無異於能吃人的煉獄,
「娘子,我娘呢?」
小妹的聲音遊蕩在寂靜的鄉間,帶著一絲期待和無措。
沈靈書下意識安撫她的情緒:「你阿娘有事出去了,小妹先隨我回家等等,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