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幼眠聞言,耳根處有些泛紅,心怯的垂下眸子,軟聲道:「公主,您別取笑臣女了。」
「好好好,知道你膽子小,不逗你了。」陸月菱拉著她軟綿綿的手,並肩朝外走去,「只是隔著屏風後遙遙一望,你對本宮的七弟可還滿意?」
陳幼眠自幼膽子小,素日離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若是有事出門了也必定會趕在傍晚前回家,是京城中有名的乖乖女,就連這望樓也是陸月菱硬拉著她來的。
此刻二樓下歌舞婉轉,人聲鼎沸,陳幼眠心跳得厲害,腦海里卻不由自主的回想起剛剛的場景——
少年臨窗而坐,紫袍金冠,眉眼透烈,姿態桀驁,就像是離她很遠的窗外的風,一舉一動,都帶著恣意。
這門親事剛落到家中的時候,祖母,母親,阿耶,哥哥嫂嫂,還有長姐專門將她拉去花廳探討此事。從七皇子的出身,母妃在宮中的品行,他這個人的生平喜好,行事作風統統聊了個遍,她聽得害羞就跑出去了。後來晚上睡覺時母親到她房中又特地問了問她願不願意,那時她只是說想先看看七皇子長什麼樣子再說。
如今見到真章了,她在閨中見過的男子本就甚少,陸瀾又生得不凡,她自然滿意,便就羞赧的輕輕「嗯」了聲。
陸月菱推門進去的時候,祁時安已經走到了門口,兩人目光心照不宣的對視,她笑得嫵媚,他微微挑眉。
「見過大公主。」
「祁大人免禮。」陸月菱手輕輕撫了撫鬢邊,略作嬌呼道,「本宮想起來時在朱雀大街上,不知道大人可否陪本宮找找?」
祁時安下頜微微揚起,露出好看的削挺弧度,「遵旨。」
陳幼眠一聽陸月菱要走,頓時咬咬唇,小手攥著她衣袖,「殿下,那我也先回家了。」
陸月菱推開她的手,附耳在她耳邊輕聲說了幾句,陳幼眠杏眸顫了顫,心跳得更快了。
直到包廂里外的人都清退個乾淨後,陳幼眠還站在原地,小手緊緊攥著帕子,鬧鐘回想著公主殿下剛剛的話。
「眠眠,你的未婚夫有些薄醉,你有義務送他回宮。」
陳幼眠心中打了打氣,硬著頭皮走進屋。
剛進屋,便被滿室的酒氣熏得有些臊紅了臉,她鼓起勇氣朝陸瀾走去,坐在他旁邊,素白食指輕輕戳了戳他的衣袍。
陸瀾懵然抬眸,眼前的女子小臉白皙,眉眼輕細,望向自己的時候暈著一縷化不開的柔,似曾相識。
他唇邊喃喃而道,「綿綿……」
雲霜,小字綿綿。
「是你麼,綿綿,我好想你。」
少年溫熱的氣息混雜著淡淡的酒氣一瞬席捲了陳幼眠所有感官,她心抖不已,身子被他抱著的地方不可避免的緊繃起來,動也不敢動。
「殿下,您鬆開臣女……」她聲如蚊吶,那點子聲音仿佛只有自己才能聽得見。
這人怎麼這樣呀,眠眠心中暗暗腹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