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此信任穆闐嗎?」陸雲霜覺得不太對,「登於高位的人,怎麼會放心把手中的權勢交出?」
且季宣廷一看就不是度量大的人。
他就不怕穆闐奪他的權嗎?
「我曾經也覺得不對,甚至懷疑過……」孟書寧一頓,有些不知該不該說。
「懷疑什麼?」
孟書寧猶疑地道:「我懷疑他是不是被穆闐下了什麼藥,可是宮中的太醫診治不出任何問題。便如你所說,我覺得季宣廷不該那麼放心信任一個外人,他一向多疑,卻從未懷疑過穆闐,這不合理。」
「這不是不可能,」陸雲霜不覺得孟書寧的話荒謬,「天下奇藥那麼多,太醫診不出來也是有可能的。」
季宣廷能給她和季清沅下情絲蠱,說明他身邊肯定能人異士。
即便真有什麼控制心神的藥物,也不是很稀奇。
「孟姑娘再詳細說說,你對這個穆闐的印象。」
孟書寧將自己對穆闐所有的了解道出——
他殘害忠臣良將,將大晟朝堂攪得一團亂,不斷加重賦稅致使民不聊生……
陸雲霜聽著,只覺得這個穆闐根本沒做過一件好事。
「我怎麼覺得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好像在極力將大晟推向覆滅的結局。」
「大抵奸臣都是如此。」孟書寧輕聲嘆道。
這就是她為什麼想要站在朝堂上的原因,處於後院她能做的事情太少。
「你想要解決穆闐嗎?」孟書寧直言問道。
陸雲霜把畫紙捲起來,搖了搖頭:「殺了一個穆闐,還會有下一個穆闐,解決根本才行。」
這個根本自然是指季宣廷。
兩人默契不言,分向而行。
陸雲霜想著找人打探一下穆闐的住處,攜著畫卷回到公主府。
這一來一回耗費時間,她回來後,季清沅早已醒了。
小公主坐在書案後,低頭專心畫畫。
陸雲霜進來,她也沒有抬頭,繼續畫紙上的松枝。
陸雲霜站到她身前,她淡聲地道:「你擋住我的光了。」
陸雲霜往旁邊讓了讓,繼續看著她畫松枝。
兩人靜默無言好一會兒,季清沅畫不下去了,索性將筆放到筆架上,轉頭就要走。
陸雲霜趕忙上前拉住她的手腕,「怎麼了?是因為我走之前沒和你說嗎?我是看你睡得熟,不好吵醒你。」
「你不是看我睡得熟,你是故意讓我睡得熟。」季清沅轉頭生氣道,「你說,你去做什麼了?什麼事情非要背著我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