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不嚴重,」陸雲霜眼見她快要哭出來,乾脆把白布拆開,露出下面的傷口,「你看,就是一點擦傷,我沒騙你吧。」
暗器擦破她左臂的衣袖,留下一道很淺的擦傷,上面有凝結的血痂。
陸雲霜特意換了身衣裳回來,不想還是沒瞞住。
季清沅的心放下去一半,依舊心疼,「你拆開做什麼,要不要重新上藥?你這裡有傷藥嗎?放在哪裡?」
陸雲霜打算站起來去拿藥,季清沅直接把她按坐在榻上,「你別動了,你說放在哪裡我去拿。」
一點擦傷而已,在陸雲霜眼裡,這樣的小傷根本不算什麼。
但她還是聽話得坐在軟榻上,看著季清沅忙來忙去,一會兒給她清理傷口,一會兒給她上藥,一邊撒藥粉一邊細心吹著,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樣,仿佛吹吹就能不痛了。
若是以前,陸雲霜必定會覺得這樣很矯情。
但是現在她不這麼覺得。
她很快發現,讓季清沅知道她受傷並不是一件壞事。
比如現在,只要她說一句手疼,茶水糕點就會送到她嘴邊。
無論她提什麼要求,季清沅都能答應她。
「阿沅真好。」
陸雲霜單手把人抱入懷中,親昵地蹭了蹭她的臉頰。
季清沅不躲,任由她蹭了一會兒,鬢間髮釵被取下,青絲散落肩頭,陸雲霜有些得寸進尺。
季清沅握住她探向後頸的手,試圖和她談論正事,「你吃也吃了,喝也喝了,是不是該與我說說今日發生什麼了?我聽說外面鬧得很厲害,禁衛營抓了不少人嗎?」
今日這一整日鬧得人心惶惶。
季清沅不清楚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比起抓人一事,她更擔心陸雲霜的安危,現在確信陸雲霜無事,她才有心思去關心外面的事。
「是在抓人,」陸雲霜摸著小公主鬆散而下的青絲,據實相告,「我們抓了不少西戎的細作。」
「西戎細作?」季清沅面露愕然,「西戎的細作竟敢藏身在京都?」
「他們當然敢,天子腳下渾水摸魚,又能最快探得京都的消息,雖然冒險卻並非不可為。」
陸雲霜說著,餘光瞥到桌上的芙蓉酥,她捏起兩塊,投餵給小公主一塊,自己迅速吃下一塊。
糕點剛咽下去,季清沅端著一杯熱茶遞到她手邊,「吃這麼快做什麼,又沒人和你搶。」
陸雲霜把手縮回去,看著茶杯不動。
季清沅會意,把茶杯遞到她嘴邊,小聲說她:「你傷的是左手,不是右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