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在下就不打擾娘娘與公主說話了。」
陸雲霜起身告辭,臨走前朝著季清沅笑了一下,讓她安心。
榮妃注意到她們的對視,陸雲霜走遠後,她意味深長地道:「這幾日母妃一直擔心你們婚後不和,方才瞧著,倒是不像,是之前的誤會都解釋清楚了嗎?」
「嗯,」季清沅神情羞澀,微微頷首,「她說她想清楚了,從前是她想岔了,才說出那些荒唐之言,新婚之夜便向我道歉,讓我不要介意。」
「如此甚好,」榮妃面上漫上笑意,握住季清沅的手輕輕拍了拍,「母妃往後也不必為你擔憂了。」
榮妃問她在陸府的生活如何,季清沅說出一部分的事實:「之前我也擔心陸夫人會不會不喜歡我,但她人很好,並未刻意為難我,平日裡對我也多有照顧。」
這是在反駁榮妃之前的話。
榮妃說陸家關係複雜,蔣氏或許會為難她。
季清沅偏要告訴她,她過得很好,如此一來,更不需要什麼所謂的「幫手」。
只是她面上表情誠摯,看不出心機的模樣。
榮妃沒有懷疑她,竟真的沒再提那個叫「含煙」的宮女。
而此刻身在東室的陸雲霜,看著季宣廷下的爛棋,心裡臭罵他一百遍,面上還是要做出糾結的表情,艱難地輸棋。
一盤棋下得她晦氣至極,看一眼季宣廷都嫌煩,端著茶盞喝茶,不想抬頭。
「這是宮中御廚做的白玉糕,與外面的味道不同,陸公子要不要嘗一塊?」
棋被撤下,宮女端上來一盤白玉糕。
陸雲霜看到這盤白玉糕,就想到之前季清沅與她說的事。
小公主年幼時因為不注意吃完盤中的白玉糕,被季宣廷告狀,受罰。
她看到宮中的這盤白玉糕更覺晦氣,「多謝殿下好意,只是我近來不喜甜食,便不與殿下搶這盤糕點了。」
「搶」字用得微妙。
季宣廷覺得她這話奇怪,他早忘了當年的事,見陸雲霜不愛吃,便不再相勸,開始和她聊一些朝政上的事。
陸雲霜刻意避開一些敏感的話題,在談到西戎刺客這樁事後,卻一改避讓的姿態。
「我雖身在京都,卻也知西境邊地,近來頻頻受到西戎的侵擾。西戎野心勃勃想要奪我國土,若我有機會,定是要上戰場將他們殺個片甲不留。」
她這話有些許狂妄。
陸家武將之家,陸雲霜有此想法不奇怪。
季宣廷心裡不屑,面上卻是讚賞之色,「陸公子有此想法是很好,若能將西戎徹底解決,自然最好。但西戎從前朝建國至今,中原與它衝突不斷,卻也從未將其真正除去。若能不廢一兵一卒,與其和睦友鄰,方才是上策。」
陸雲霜本就在試探他的態度,不想一下就試探出來。
季宣廷之後會一味求和,或許不能全怪到穆闐的頭上。
他本身就是個懦弱之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