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岑神色複雜,眼神中有自己的未曾察覺的焦急,上前一步就把軟軟倒下的少女固定在了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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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阮阮醒來的時候,是在緩緩而行的私家車上。
江家的私家車性能很好,司機也很專業,速度均勻,從未有過顛簸。
顧阮阮睜開眼睛,眼神盯著車子上方聚焦了好大一會兒才確認自己現在是在什麼地方。
她摸了摸腦袋,上面纏上了一圈紗布,已經不流血了。
其實本來也沒多嚴重。
事故發生後沈家的處理也很及時,直接現場叫了醫生來。
沈家的家庭醫生給顧阮阮檢查過了一遍,沒什麼大事,就是吊燈上的一個小珠串不小心磕到了顧阮阮的頭上,把額角擦破了。
顧阮阮是愛流血的體質,這麼個小傷口就流血不止,好在後來用了點藥,止住了。
身體上有沒有什麼大事還不知道,因為沈家的家庭醫生是個男人,女助手也正好今天請假不在,不方便給顧阮阮掀開衣服做檢查。
沈家也是沒想到自家辦個宴會能辦成這樣,江家兩姐妹無一倖免紛紛遭了罪,一再表達自己的歉意,說什麼都要明天登門拜訪。
江老爺子得知了這件事立刻通知江家的家庭醫生待命,讓江岑把顧阮阮帶回來,現在醫生已經在江家老宅里等著了。
車頂上方點著一盞昏黃小燈,映著江岑冷白如玉的側臉。
顧阮阮心有餘悸,很怕自己是迴光返照,緊緊揪住江岑西裝的袖子,弱聲弱氣地說道:「姐姐嗚嗚嗚嗚,我是不是要死了,看到迴光返照的你了嗚嗚嗚嗚......」
江岑沒有抽出自己的袖子,只是把蓋在顧阮阮身上滑落的薄毯拉了上來。
她摸了摸顧阮阮柔軟的發頂,很反常的沒有嘲諷兩句,聲音里是難得一見的溫柔:「別胡說,你不會有事的,困了就再睡一覺。」
顧阮阮昏倒在地的那一刻,她感覺自己的心臟都要被一隻無形的手攥緊了,那瞬間,像是溺水的人找不到浮木一般,無法呼吸。
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臟那一刻為什麼有那麼深刻的刺痛感和即將逝去什麼的極度恐慌,好像曾經因此失去過什麼一樣。
幸好顧阮阮沒有事。
幸好......
顧阮阮哪裡還睡得著,她以為江岑是安慰她,小聲嗚咽:「姐姐你不要騙我了......我還有幾天好活,你就告訴我吧!我承受得住嗚嗚嗚嗚嗚......」
雖然她年輕的生命要交代到這裡了,但是在這短暫的時間裡她也得到了親情和友情,值了!這波不虧!
罷了!生命無常!她認了!
江岑很想敲一敲顧阮阮不怎麼聰明的小腦袋瓜看看她到底在想什麼,但最後手指落在頭上也只是再次揉了揉顧阮阮的發旋,溫聲道:「醫生檢查過了,你沒什麼事,就是額角磕碰到了,一點小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