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會晚一些,可能沒法去你公司了。」
女人回復一個「好」字。
習慣性叮囑對方記得休息和吃飯,許知意才放心地將思緒沉入新研究中,一晃到晚上九點。關電腦時,她發現外面天色黑透了。
夜風微涼,夾雜著散不開的暑熱。
她剛打開手機軟體準備叫車,眼睛卻習慣性地往路邊瞟去。
等等,那是——
她愣住的剎那,車燈閃爍兩下,裴清琰打開車門下來,髮絲微拂臉龐。仿佛海市蜃樓般不真實的幻境,又好似誇張的電影情節,讓她不敢相信之餘,心底徒生意料之外的驚喜。
「你怎麼來了?」她三步化作兩步,小跑過去,「等很久了嗎?」
直至碰到女人的那一刻,懸著的心才輕輕放下。
「阿琰……」
她忽地噤聲,靜靜感受對方溫暖的體溫將自己包圍,忙碌一天的疲憊頃刻間煙消雲散。
「沒等多久,大概半小時。」
女人低沉的聲線令她耳尖泛紅,「我猜你還在單位,就順路過來接你一起回去。」
「很累吧?走,我們回家。」
也許是她的語調具有令人心安的力量,許知意聽話地把手交給她,大腦陷入短暫又混沌的空白,什麼也不願想。
她很少這樣全心全意地信賴著某個人,滿腔愛意多到心裡快要裝不下。
女人俯身為她系安全帶時,她悄悄仰頭,唇瓣蹭過其優美的下顎弧度,留下一個不規則的吻痕。
雅致的檀木香氣無論聞多少次,都不會膩。
「我不想回家。」仗著被偏愛,許知意將指尖任性地探入她指縫中,「領證那麼久,你都沒帶我去見你父母。」
哪怕是她與裴清琰形影不離的年少時期,見過其雙親的次數也屈指可數。今天,她不知怎的想到這茬,隨口當成一個由頭說出來。
「我現在可以帶你去見他們。」
女人意味不明地輕笑,幫她理了理耳際髮絲,「他們會很喜歡你的。」
「為什麼?」
「因為我天天說啊,說的次數多了,他們自然認為你是絕無僅有、提著燈籠都找不到的……」
「不去了。」許知意忽然有點低落,悶悶道,「我哪有你說的那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