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大門跟有自主意識般向兩側打開,侍者殷勤地遞過來裝有紅酒的托盤。
或濃或淡的酒氣潰散在空氣中,更像是被頭頂流光溢彩的吊燈打散般,每一口呼吸都能嗅到奢靡,再漫入骨髓之中。
許知意聽到伴侶不屑的冷哼一聲,將酒杯重重放入托盤中央:
「如果這就是今天最好的酒,還不如來兩杯白開水。」
「是,客人。」侍者沒想到會遇到硬茬,硬著頭皮深鞠一躬,面帶尷尬地退下。
這還不算完。
裴清琰環視一周,目光鎖定位於人群中央的白發老人,面無表情地大步向其走去。
忽然,手臂微微一緊。她連忙望向神色不太自然的妻子,緊繃的臉頰不自覺變得柔和,語氣也是,「別怕。」
「嗯。」
許知意有很多話想說,最後化作用力的點頭,跟著對方向人群最為密集的地方走去。
這一路上,她能感受到無數雙眼睛死死盯著自己。有看好戲的,羨慕嫉妒的,還有明晃晃的嘲諷。
她努力讓自己裝得不要在意。
當初被當眾退婚時,所有人看她的眼神都仿佛在看笑話,更是把她的自尊扔在地上踩的粉碎。
她沒有第二條路可以退,只能眼睜睜看著一切發生,無能為力。
然而,此時此刻,她卻覺得自己好像沒之前那樣在意了。無論是多麼惡意的打量,她的心思更多放在女人緊攥她的手心,溫暖的感覺足以驅散任何寒意。
「你,過來。」
女人在接近中心處停下腳步,隨手招來一個在附近服務的侍者。
「您好,請問有什麼能為您服務?」
裴清琰不答,將托盤上的酒端起來聞了聞,隨後手一抬,將其砸到前面人的身上。液體四濺,把西裝弄得濕透。
「你——」
怒火中燒的男賓客看清來人的一瞬,頓時慫了,原本爭個公道的念頭隨之煙消雲散,轉身默默離開。
「等一下。」
冰冷的嗓音如同催命符在身後響起,「大家還沒聞這糟糕透頂的酒味。」
聞言,絕大部分賓客都敢怒不敢言,只有極少數在喊「你別太過分」,不仔細聽都聽不到。
「太讓我失望了,」裴清琰環視一圈,最終將目光定於表情肅穆的老人,「奶奶,這就是你準備的晚宴?不服老不行啊。」
對方似沒有料到她會搶先發難,手中的拐杖顫巍巍地戳著地面,站都要站不穩。旁邊的人自是圍上來對其噓寒問暖,場面格外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