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
幾乎沒有思考, 許知意便給出答案。無意中抬頭,撞入伴侶如黑曜石般深邃的眸子, 裡面不似往常的自信,難得有一絲忐忑。
——外人眼中無所不能的裴總,會因為她一個微小的情緒變化而不安。
心頭驟然酸澀,她低頭輕輕咬了一口女人凸起的鎖骨,尾音泛上哽咽,「現在的我跟六年前不一樣,阿琰。」
「那是他們應得的。我也相信,你無論做出什麼決定,都有你的考量。」
「別哭啊,老婆,我不問了……」
女人手忙腳亂地試圖為她擦眼淚,卻被輕輕避開:
「以後再遇到什麼事,你都可以跟我說。不管你做出怎樣的決定,我都不會害怕,阿琰。」
語氣堅定,信賴近乎要溢出來。
望著女人眸底迸發的驚喜,許知意想到了六年前——她得知江家破產的時候。
震驚、不解。再加上身邊有人居心叵測地煽風點火,說手段有多麼骯髒,使得涉世未深的她很容易產生恐懼情緒。
那時,她只顧著沉浸在自怨自艾的小世界中,對裴清琰捧到眼前的真心看也不看。
很糟,她不願重蹈覆轍。
「就像今晚一樣,明明弄出這麼大動靜,卻把我蒙在鼓裡。下次,我可要生氣了。」
挖了一勺巧克力醬,她不等甜味在舌尖散開,急切地覆上對方冰涼的唇。
像是打開某個魔盒開關一樣,女人毫不客氣地收下這份送上門的美味,肆意的吃夠了,搜刮完津液,總算捨得給她時間呼吸。
「知道啦,以後一定不瞞著老婆。」
裴清琰意猶未盡地在妻子脖頸側面吸出一道道吻痕,不覺把人往懷裡摟得更緊,「好甜的草莓味。」
香水的氣味明明很淡,可對她而言,那不亞於令人失去理智的罌粟花,挑逗著理智。
「我以前沒用過這款香水……」臉頰微微發燙,許知意壓不住翹起的嘴角,低聲呢喃,「你喜歡就好。」
「當然喜歡。」
女人深吸一大口氣,吐息時,故意貼近她敏感的耳側,輕而易舉弄出一圈紅,「草莓味的小兔子,肯定很好吃。」
語氣里不容忽視的暗示令許知意慌慌張張縮進其臂彎。
兩人膩歪片刻,待到桌上的菜由熱變涼才意識到時間。
「再上一份新的。」
裴清琰招來侍者,命令道。
「不用了吧,多浪費。」許知意正欲制止,手中卻被塞了副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