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小到大,她經手馴服的猛獸不知幾何——對面的野獸越是兇猛,她就越是興奮。
孟君軻跟隨陳瑾來到一處陰暗的地牢,兩側燈火明明暗暗,明明是寒冬臘月,空氣中卻莫名有些潮濕。
直到透過鐵欄看到隱隱約約的濕漉人影,孟君軻這才微微蹙眉,質問道:「你們將他關進水牢里了?我先前不是說了要好生待他嗎?」
她親自俘獲的戰鷹,即便是要好好磋磨下性子,也該她親自調教才對。她自己的猛獸珍禽,何曾假他人之手訓過?
陳瑾誤以為孟君軻是怕他們把人給折騰死了,畢竟如今關頭,拓跋宏作為最重要的戰俘仍有重用,她心虛道:「這水牢里的水並非髒污,而是鹽水……」
經歷鏖戰,拓跋禹身上皆是大大小小的傷口,若是被泡在髒水中,極易發炎潰爛,動輒便有喪命的風險。用鹽水倒是沒了這類風險,只不過……會讓傷口疼痛難忍罷了。更遑論如今已是臘月,即便在室內,水也幾乎快要結冰。
孟君軻不輕不重看她一眼,神色不辨喜怒,下令道:「外頭候著。」
陳瑾將鐵欄上的鎖鏈解開後便訕訕退下,一時間,水牢中僅餘他們二人。
「吱呀」一聲,是鐵欄被推開的聲音。
孟君軻順著台階一步步向下,直到靴尖被微有波瀾的鹽水浸濕,靴底踩到了什麼東西,她才停下腳步。
拓跋禹僅著單衣,原本閉目背靠在牆壁,水面堪堪到他腰腹之上,聽到聲響他微微抬眼,淡然道:「合靖帝姬,久仰大名。」
水牢狹窄逼仄,兩人相對,一人立於高處、一人半浸水中,中間相隔僅有一丈,牢中昏暗晦澀,孟君軻很難看清他的神情。
僅有幾縷蒼白的陽光,透過縫隙有氣無力地照射進來,甚至還未觸達水面,便被陰冷潮濕全部吞噬。
明明看不清彼此的面容,但兩人的目光仍是有如實質般在空氣中碰撞在一起,膠著難分。
孟君軻無聲地輕笑了一下,她將整個牢房環視一圈,最後目光似有似無地黏在拓跋禹脖頸處的鐵鏈上。
早在來的路上,陳瑾便同她說了,這拓跋禹勇猛非凡,弟兄們為確保萬無一失,足足用了五條鐵鏈鎖住他——再是勇猛的戰士,被束縛住了雙手雙腳和脖頸,都只能成為引頸受戮的羔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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