掐指算了算時間,孟君軻決議無論如何明日一早也要啟程,這樣一路緊趕慢趕,估計能堪堪掐著時間在國都野郊與大軍回合。
凝視著拓跋禹毫無清醒跡象的眉眼,孟君軻久久垂眸不語,直到夜深也遲遲不肯離去。陳玉蘭見狀,只得讓人搬了一個軟榻置於一旁。
陳玉蘭想將燈熄滅,卻被孟君軻淡聲制止了:「留著吧,這樣等他醒來,第一時間便能看到人。」
陳玉蘭欲言又止了半晌,終究還是什麼都沒說任由她去了。
月亮越發低垂,孟君軻在距離拓跋禹不遠處的軟塌上睡得不太安穩。
同樣不安的,還有拓跋禹。這幾日他一直在鬼門關外徘徊,自己仿佛回到了幼時最弱小、最無助的時候,回到了大皇子將他推入湖中的那個冬天,回到了在沙場上為國征戰卻遭人陷害的絕境……
可當他每每瀕死的時刻,都有一個人將他從鬼門關里拉回來——有時是唇上溫潤的觸感,有時是口腔里血腥味,有時是惡狠狠的威脅……
儘管鬼門關那側有無數雙黑黢黢的手想要將他拉進去,可門外一直有個人在等他!
自生母死後孑然一身,父王從未正眼看過他,手足厭他如仇敵,皇后恨他欲生啖骨肉,將士們追隨他只為求一身功名……可只有她會不計其煩地一遍遍喚他的名字,等他醒來。
就算是只為了同她說一句話,他也一定要醒來!
隨著這個念頭愈發堅定,那些黑黢黢的手不斷消散,過往那些不幸的、悲痛的回憶也在瞬間凝固,隨即碎裂成無數碎片徹底四散——終於,他睜開了雙眼。
看到她毫不設防的睡顏,拓跋禹還恍惚以為仍在山洞中,直到周遭環境逐漸清晰,他才意識到如今兩人已經安全了。
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孟君軻,直到體力不支再度睡去。睡前他腦中朦朦朧朧只有一個念頭——這便是他親自挑選的、強大而又可靠的唯一盟友。
翌日清晨,孟君軻繼續守在床邊,沉默不語注視著仍在昏睡中的拓跋禹。直到日頭已然高斜,陳玉蘭安排的侍衛前來催行,她又等待了片刻,最後將自己的玉牌塞進他衣襟內貼近胸口之處,「拓跋禹,我在都城等你。你要是敢不來,欠你的這條命可就不還了。」說罷,轉身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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