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懷序坐在花壇邊,離他最近的路燈早些天就壞了,一直沒人維修,其他路燈離得遠,所以他這裡和夜色融為一體。
但馬路對面卻燈火通明,像是在上演聚光燈下的舞台劇。
舞台劇總算落幕,夏念森捂著肚子慢吞吞地上了車,齊箏站在原地等車開走。
她站的時間很久,或許會給夏念森一種錯覺,覺得她是在不舍他的離開。
但齊箏卻是在確認對方徹底看不到她,她才離開了那個不屬於她的小區的領域,向對面走去。
看到坐在花壇邊的紀懷序時,齊箏有些驚訝。
但想想她又覺得有種說不出的合理。
紀懷序直視著齊箏走近,她本想開口問他怎麼坐在這種地方,入夜後這種石頭台面冷得很。
可當她一步步靠近,紀懷序也站起身來。
她停下,他卻仍舊沒停,將兩人的距離越拉越近。
越拉越近。
齊箏覺得不太對勁,喊住紀懷序:“別動了。”
紀懷序停了下來,停在距離齊箏不到兩拳的地方。
他的身體擋住了從身後吹來的風,和齊箏身後那盞壞了的路燈一起,將她圈在了一個讓他安心的範圍之內。
“你幹什麼?”齊箏沉下臉,“故意嚇人嗎?”
齊箏此刻還沒意識到真正的不對勁在哪裡,還以為他一聲不吭只是因為習慣一聲不吭,就連故意嚇人這種話也只是隨口一說緩解她莫名的心慌的。
紀懷序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並且就像只短暫聽到她說“別動”一樣,下一刻便繼續往前走。
齊箏這下是真慌了。
在這靠近僅需的兩秒里,她只來得及抬手,卻沒等阻止紀懷序的動作,就被他抵在了路燈杆上。
他的動作強勢,一手圈過她身側墊在她腰後,另一手拉住她的胳膊,朝自己的方向攏緊。
他低低垂首湊近,最後懸停在兩人鼻尖僅餘毫釐的位置。
齊箏微張著唇,沒能立馬從此時的震驚中回過神來。
紀懷序在這轉瞬之間心裡有劇烈的掙扎,可理智的崩塌比這掙扎的速度還要快些。
在他的理智回籠前,他已經自暴自棄地閉上眼,朝著齊箏的唇角吻去。
只是剛觸到那片微涼的肌膚,陌生而奇異的觸感就讓紀懷序僵住了。
他沒再繼續,肌肉繃得比鐵塊還要硬,腦子就像被貓狗踩到的鍵盤,噼里啪啦地輸入著亂七八糟狗屁不通的符號亂碼。
感知到此時在發生什麼的齊箏耳邊轟地一下炸開,炸出無聲卻刺耳的尖銳爆鳴。
她快速撇開頭,此時竟是能輕鬆地掙脫,於是她一把將紀懷序推開,帶著直衝雲霄的怒意,不留餘力地甩了他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