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懷序停下手中的動作,抬頭看她:“嗯?”
齊箏停頓了許久,紀懷序也看了她許久,最後聽她說道:“你冷嗎?”
紀懷序愣了愣。
在反應過來她說了什麼後,他用低頭掩蓋過去那些隱秘的心思,將衣服撿起,又用力擰了擰,一攤水就陸陸續續滴落在地:“不冷。”
“你過來。”
齊箏卻沒聽他白話。
面對她的命令,紀懷序沒有拒絕的意識,抱著外套走了過去。
但一靠近,齊箏就將他手裡的外套奪過放在了一邊,將蓋著腿的窗簾掀起遞給了他:“窗簾布料不透氣,還挺保暖的。”
紀懷序拿過卻是又重新蓋回了齊箏的腿上,甚至還掖了掖:“我不冷,你好好蓋著。”
齊箏盯著他的側臉,有些預料到一般的無奈,認命地泄了氣:“那一起。”
紀懷序一開始沒聽懂,直到齊箏拉住他的手腕,將他朝她的方向拽:“腿是不是受傷了?先坐著。”
她拽人的力道很輕,但紀懷序聽話地緊挨著她坐下,又很快被她遞過來的窗簾一角包裹進去。
齊箏抬手將披在身上的一半窗簾繞過紀懷序的後背,又順帶著給他理好尚且潮濕的衣領的褶皺。
幸好窗簾夠長,兩人勉強還能分一分,只是他們之間存在的縫隙就變得實在不多。
當齊箏再抬眼時,卻見紀懷序直愣愣地盯著她,被發現後又垂眸避開了目光。但他終於還是沒有拒絕一起的提議,任窗簾披在身上。
齊箏身上依舊濕漉漉的,但比起剛才已經漸漸回溫,甚至溫度越來越高。
她靠紀懷序近了才發現,他的臉側有些擦傷,她又低頭,見他的手臂上也有些傷口,恐怕都是衣服上血跡的來源。
“你來找我之前在哪裡?”
齊箏問得嚴肅,卻又有著從未有過的溫柔,讓紀懷序心底一顫。
他猶豫了片刻,又想到兩人這種狼狽不堪的樣子,也實在沒有什麼隱瞞的必要。
“他們沒帶我去房間,”他輕聲道,卻說得直接,“走了很久到了個廢舊的倉庫,把我關在裡面。”
齊箏眉心一跳:“然後呢?”
“我原本覺得沒什麼,倉庫就倉庫吧,但過了幾個小時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就想給你打電話,才發現那裡根本撥不了電話。所以我就想逃出來……”
“找你”兩個字被紀懷序吞了回去,又過了好一會兒,他邊觀察著齊箏的神色邊繼續說:“那裡封得太嚴實了,我就翻牆跑的。守門的保鏢追不上我。”
他希望自己身體不太好的形象得以重塑,說到這一句的時候格外認真,但齊箏仍舊嚴肅得不得了,也根本沒有注意到他的用心。
他試圖調節氣氛無果,語氣恢復先前的樣子:“出來就可以給你打電話了,但你沒有接。雨下得很大,我想先確認你的安全,就打算先回酒店。結果路上躲雨的時候,就聽到兩個保鏢偷偷摸摸說什麼一個女孩好像被忘在後海區了,不敢告訴老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