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廳堆著無數拆了封的快遞盒子,還有七倒八歪的啤酒易拉罐,整個客廳一眼望去便是亂糟糟的,李文佳都不敢想其他地方會是個什麼模樣。
她有些嫌棄地將手放在鼻尖處揮了揮,驅散那股難聞的味道,邊走到窗邊拉開窗簾,打開窗。
冷空氣注入屋內,李文佳覺得發暈的大腦好受了些。
在一層逡巡一圈,並沒有看到夏念森的影子,李文佳又給他打了個電話,仍舊是無人接聽的狀態。
但李文佳作為一個母親的直覺卻告訴她,夏念森應該就在這間屋子裡,於是她目標明確地上了二樓,果不其然地在二樓的臥室里抓到了他。
說抓到並不準確,因為此時蜷縮在飄窗上睡著的夏念森看起來並不需要抓。
他的手邊散落著幾罐啤酒,在燈光亮起的一瞬緊皺著眉頭動了動,卻依舊閉著眼不省人事。
李文佳瞬間怒意上腦,快步衝過去:“夏念森,你給我起來。”
她依舊保持著一定的知性優雅,即便在沒有外人的場合也維持著風度。
但很顯然這種風度對夏念森來說不太管用,他穩如泰山,呼吸的頻率依然緩慢。
單方面的“對峙”持續了幾分鐘,最後以李文佳拽住夏念森身上蓋著的毛毯將他直接扯下了飄窗為結局。
夏念森“咚”的一聲額頭著地砸在地上,疼得齜牙咧嘴,迷迷濛蒙地抬頭看李文佳。
他眼神尚未聚焦,就聽見了李文佳慍怒的聲音:“你究竟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除了給我帶來麻煩你還會幹什麼?”
也不知道哪句話刺激到了夏念森的神經,他變得清醒了一些,費力地撐著地板坐起身,就近靠在了牆上,支著胳膊撐起腦袋,沙啞著嗓子喊了一聲“媽”。
“惹了麻煩知道叫我媽了,我看你平時恨不得當我爹!”李文佳氣得口不擇言,伸手將他從地上拽起,“你真是長本事了,叮囑了你多少回不要太高調任性,現在倒好,直接包了座島。你在島上幹了什麼,一字一句地說給我聽。”
***
除夕前一天的晚上,齊箏風塵僕僕地從鄰市趕回了千湖。
高鐵站離住的地方很遠,背著相機和畫材外加拖著行李箱的齊箏,看著打車軟體上顯示的排隊一百多人的字樣,心裡有點瓦涼瓦涼的。
就在她提起一口氣準備擠去要倒騰兩趟的地鐵時,突然有個力道來動了動她挎在肩膀上的包。
她本能地警覺,驚慌地向反方向拽動,卻在剛一側身時就看到了同樣有些驚慌失措的紀懷序。
他像被抓了個正著的賊似的手停在半空,最後在齊箏的目光中摸了摸脖子:“……嚇到你了?”
眼見紀懷序將她的行李箱放進後備箱,齊箏眯了眯眼問道:“你哪來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