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家則是要多賺彩禮錢就把她賣給村裡的地主當小老婆,她不願意就趁著半夜從家裡逃出來了。
哪一年她才十六歲,甚至連村都沒有出過。不過她知道只要嫁過去,她這輩子就完了,所以她就跑了出來。
她也一樣,在村里這兩年學了不少的字,還從衙役的嘴裡知道了他們在的地方叫竹根村,在平安縣,屬於嶺南府大齊國。嶺南府很大,有三十六個縣,離他們最近最多人的是平河縣。
衙役還說,只要他們學了字有知識,每年的二月和九月份都可以去縣裡的書院聽書,要是考試通過了還能免費上學,不管是男女都可以。
陳三彩默默記下了衙役說的話,還有他每次來講的知識,教的字,她都努力的去記住學會。午夜夢回的時候,還想過去書院看看是什麼樣的。
只是家裡的打算讓她不得不逃走,逃到這個據說最多人的平河縣。她在縣裡當過乞丐,做個跑腿,甚至去碼頭扛過東西,學人家做小生意。最後在罐頭廠招工的時候,一舉考了進來。
每個月五百文錢,只要交三十文給工廠就是吃住在這裡,一個月還有四百起十文是自己的。
拿到第一筆工錢的時候,陳三彩簡直不敢信。愣是把自己揪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才相信這是自己賺的錢。
自己賺到了第一筆錢,她就給自己置辦一身衣服,去街上買了以前只有弟弟能吃的糖葫蘆,還去碼頭吃了一碗做乞丐時被人施捨過的雲吞。
那一天她才知道,原來自己賺錢想吃什麼,想穿什麼,想買什麼,是這樣的感覺。原來糖的味道是這樣的甜。
另一邊,張二丫坐上她們村每逢趕圩就固定來的牛車,同村的街坊鄰居看到她大包小包的過來,都羨慕得不行。
「哎呀,二丫這是又放假了。看看這鼓鼓囊囊的,又給你家裡帶了什麼好東西?」一個身材圓潤的婦人開口問道。
「胖嬸好,這是給家裡帶的零嘴,家裡窮沒有什麼好東西,我這個做姐姐的回去,只能買個零嘴給他們哄哄,不像您,家裡頭天天吃肉,不稀罕這些。」張二丫靦腆的笑笑道。
旁邊坐著的另一個婦人抿嘴笑了聲接話道:「哎呀,這讀書識字了就是不一樣哈,看我們二丫這嘴利索得,以後誰家敢和你說親哦。」
張二丫的眼睛瞪大了一些,似乎很疑惑地問道:「牛三嬸,我娘說上個月您還來我家說要給我做媒啊?竟然不是嗎?真的沒有人願意和我說親嗎?」
「不應該吧,我現在一個月能掙四五百文錢呢,一年最少也能掙五兩銀子,這我們一家都賺不到呢,竟然還沒有人願意要我?」
看似單純的疑問,把牛三嬸噎得半死,臉色也是訕訕的。倒是另一個看不過眼的大娘道:「二丫你別聽你三嬸說的屁話,這女孩子能自己賺錢,是多少人家求都求不來的?你啊,就好好的干好好的挑,等有個優秀的青年再成親,日後一起把日子過得紅紅火火的。」
張大娘說的話可是過來人的經驗之談,她小的時候家裡老是催催催,不到十六歲就把她給嫁出去了,好似女人一旦過了十六歲不嫁人就要犯天條一樣。一嫁過去就要生孩子,要伺候公婆,要打理一家子,一天到晚都沒有閒過,哪裡有做女孩的時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