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一個就是人頭稅,家中人口滿十歲到六十歲的,每年交一百文錢就可以了。剩下的,不管你打柴還是挑水、開墾還是租用農具都不需要再額外交稅,還有一年兩次的徭役也免除了。
這些政策不見得比以前要少交多少,但是它足夠公平足夠透明,讓百姓看得見,知道自己錢交到了那裡,而不會被巧立名目去收取。每一年的稅收多少都是會公布在縣城的廣場和村裡的,得益於送教下村,現在各個村都有幾個識字的人,自然也看得懂公示上寫的東西。
但凡寫出來的和收上去的不一樣,那百姓就能到郡主府或者相應的監管機構去舉報了。而農業尤其是水稻人口這些稅收,能賺的還是很少,想要動手腳很難。
所以在王懷玉處理幾個屢教不改的貪官後,嶺南官場就少了許多這樣的事情。還有比較特殊,比如說種植茶葉香料的,那就是根據他們的營業來收稅。
起征點是在一百兩,採取的是十稅一;五百兩起就是十稅二;一千兩就是十稅三;一千五是十稅五。每往上增加這一個收入,稅收也會不斷的上漲。逃稅的人那裡都有,但是不管買方還是賣方,官府都是做有備案的。只要兩方一對帳,對不上來的將會罰得更重!
有人嘗試過,最後就是連本帶利都被罰個精光。受不了的商人想要往外面走,剛出嶺南關就成了流民匪盜的肥羊。好不容易保住一條命回來,才知道嶺南的環境有多好。
錢進不到官員的腰包,他們有縣衙包辦的一切,甚至包括了養老、生病也能優惠去看,地位上還受人尊重,很多衙役都滿足現在的生活和工作。當一個地方的人都養成了這樣的認識,那些有自己小心思的人有不得不藏起來。
官員不貪,環境自然就好起來了。做生意的人只要按照規定,遵紀守法,繳納稅收,在嶺南做生意比任何一個地方都要安全。
嶺南的東西在這幾年打出了名聲,來往的商販越發多,尤其是淮南府和淮安府這幾個地方,因為合作關係也受到了諸多優待。
在嶺南各行各業都蓬勃發展的時候,淮安等西北各府的百姓,也迎來了他們新的生機。
「不要急,排好隊。這些種子每一個人都有份,趕緊去找衙役落戶,拿著戶籍過來領種子和田地去種。」淮安府的衙役學著嶺南衙役的模樣,走到街頭為百姓宣講政策。
也許是他們高高在上的習慣了,在勸說上帶著命令式的,嚇得百姓瑟瑟發抖。
黃老根帶著僅剩下的一個孫子,緊緊的依偎在一塊,警惕又敏感的看著前面的隊伍。手上的破碗是他們唯一的家當。
「爺爺,你說我們真的能領到神仙發的種子嗎?一畝地就能讓我們天天吃飽肚子。」小孩瘦的只有兩隻眼睛,一臉嚮往的望著最後一個親人。
經過這幾年的殘酷生活,才十歲的黃小強自然不是什麼天真的孩子。他見過賣兒賣女,見過為了一點吃的把父母推出去擋刀,甚至見過父母把孩子和別人交換來吃,怎麼可能天真的起來。
縣衙官府也好,叛軍匪盜也罷,在他們看來沒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