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那津渡之上,坐著一個男子。
他正背對著白若月,望著西湖景色,呆呆地發愣。他還自言自語,「這是最後一波荷花了,若月再不回來,今年的荷花也瞧不見了。」
那人是青廣陵,是她的相公。
白若月聽見這話,忽覺心疼,她鼻尖酸酸,自己不在人間的時候,他是不是每日都這樣過的?守著西湖里的荷花開開敗敗,日復一日?她覺得心上抽了一下,腳上用了力起,大步朝著青廣陵跑過去,邊跑邊喊:「相公……」
青廣陵的背影動了動,可卻沒有回頭。他覺得可能是自己幻聽了,這近兩年的時間裡,他總這樣幻聽。就聽又一聲「相公」,他愣住了,因他已無比確定這聲音是誰的。
可仍是過了一會兒才回頭,因他不太敢相信這是真的。半晌,他反應過來,忙站了起來,跳下津渡,白若月已行至他跟前。
青廣陵原本平淡如寒潭幽煙的臉,在看見她那一刻,忽就就笑,他低聲喚著:「娘子。」
「相公。」
青廣陵拉住了白若月的雙手,輕輕捏了捏,以確定這是真實不虛,他嘴上笑著,可眼睛卻濕潤了,說:「我以為你再不會回來了。」
白若月說不出話來,滿眼只有方才他在說「最後一波荷花」的孤獨背影,他一直在等她回家,也許等了很多很多支荷花的花開花敗。她使勁兒地搖著頭,咬著嘴唇,心裡難受極了。她忽然在想,自己讓他活的比一般的青魚都要長,讓他成人修道,卻又把他丟在人間,是不是太過不負責任了些?
「娘子,怎麼了?」
白若月從那種自責的心情中抽離,她仰頭看著青廣陵,他好似變高了,比先前成熟許多,五官更加出眾,眉宇變得更犀利,更似前世的范青許。她腳上動了動,朝著他更近了一點,將頭慢慢靠向他肩膀,像是試探,又像是小心翼翼的謹慎,「太白殿有些事情,我來晚了。」
白若月主動伸手攀在他後背,拍了兩下。這倒是讓於人間活了許久的青廣陵僵住了。是若月主動抱他了?他確定。於是伸出了手。
哪知她的臉還沒貼上他肩膀,便覺腰上一緊,被他圈住,將人往自己懷裡按。「不晚,我以一年為限,我做好準備等你第二年、第三年的,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有事耽擱了,但是你一定會來找我的。眼下是你離開廣陵的第十九個月零十一天,離開的時候是冬月,過了整整一年,如今是盛夏已過,初秋將來。」
青廣陵低頭,以額貼著白若月的額頭,兩人只是額頭相倚,以這樣的方式慢慢釋放著思念,再沒有什麼更放肆的動作。兩個人就站在池塘邊上,只見餘暉慢慢消退 ,夜幕爬上天空。
星辰和明月都掛在樹梢了,兩人還許久捨不得放開。
直到夜裡起風,吹得涼了,白若月才有些感知,「抱,抱夠了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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