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月一聽,猛地站起來,「他本來就受傷了?是發生了什麼?」她心裡只剩下擔心,其餘別的情感,是在默默幫青廣陵找補,他一定是遇到了什麼事情,才錯過了七夕乞巧之約的。她朝著禪房快步走去。
「你先聽我說完!」司賢扯住她胳膊,「我已給廣陵君敷過藥,能用靈力修補的傷,我也試著去治療了。如今他在休息,你且先聽我說完。」
「師兄,請講。」白若月蹙著眉頭,擔心都寫在臉上,如今早將失約的怒氣不知拋到哪裡去了。
司賢思忖著,他有兩件事要告訴小白,一說廣陵君幫小白取仙草的事情,因為他回來就倒地上了,沒有囑咐不可說,那就說得。而那五葉蓮花印反嫁傷害到廣陵君身上的事情,司賢有私心,既應了青廣陵之語,不讓小白知道,又偷偷覺得,這樣有廣陵君護著小白也是好的,便絕口不提。二來就是奎木狼星宿的事情。
他先將自己的規劃說來,「上回廣陵君同我說,安和有救,他果然做到了。安和身上的蠱毒,之所以解不得,可能因為他根本不是中蠱,而是無意中得了星宿神仙的一念。」
「奎木狼星宿?」白若月有些印象,這事青廣陵說過。
「嗯。」司賢應著,「所以我要帶著安和去會一會這神仙。安和乃是凡胎,去不得天庭,我打算帶著安和回魔界,讓奎木狼下到魔界一敘。」
雖然白若月捨不得師兄與安和,可想著若是安和能擺脫月圓之夜變狼的折磨,他往後就不必總為此而傷心了。便道:「如此這般甚好,我也希望安和能早日好起來。」
「我們打算儘快啟程。廣陵君的藥,我留給你,仍是一月一次。不過,我留下的藥,至多不過半年,半年之後,你到魔界來找我,我將旁的藥給你。」
白若月沒多想,以為不過是司賢眼下煉不得那許多給神仙吃的藥,「好,不超過半年,我定會去魔界看望師兄。」
「還有第二件,」司賢望著禪房的方向,「廣陵君這一遭傷得很重。你應當也看得明白,有些事情,全在你。」
這話說的模稜兩可,什麼是「全在你」?姑娘古井無波的眼睛望向司賢,「師兄,這是何意?」
司賢不想多說了。只拍了拍白若月的肩膀,說了些道別囑咐之語。
不消半日,司賢與安和已經將行李放上馬車。
白若月站在藥廬門口與兩人作別,多有不舍。
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安和揚鞭策馬,馬車動時,司賢回首望著白若月,只道了句:「魔界亦是你的家,不管發生什麼事,師兄必會在魔界等你。」
車轍之痕拉長臨安街道,馬車漸行漸遠,而後只餘下遠處寒山,近處竹林,悶熱的暑氣間,忽有微風吹過,帶來一陣清涼,仿佛是於茂林修竹間,奏了一曲離別。
於臨安城這一遭,白若月遇到了好好壞壞的人,是是非非的事,若有一處總讓她前行後退絕無畏懼之色,那就是師兄司賢與安和弟弟給她的那種兄長、姐弟間的溫暖和義無反顧的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