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府,集賢堂內。
筵席桌上坐了七八人,中間之人,一個是身著棗紅常服的范縣令,另一個穿雅藍深衣的,便是易州知府王大人。
王大人瞧著與范縣令差不多大,四十多歲,言辭間更穩重些。范青許記得,上一世他在范縣令小妾思思院落的祠堂里,偶然得到瞭望春樓的帳本,直奔易州府,交給了這個王大人。那時候他不知,原來王大人與范縣令早就是一丘之貉。
范青許在范縣令的介紹下,同王大人施禮,又世故地褒揚了幾句易州山水,全仰仗王大人管理下的政通人和。
王大人笑著客套,「舊聞范公子大名,今日見了,果然氣度不凡。」
范縣令趁著兩人寒暄,走到門口,喚僕人上美酒好菜,又偷偷與站在門口的老管家耳語,「可試探了?上一次偷聽被傷之人,可是他?」
老管家以手掩口,小聲回:「打了兩下,好似沒受傷。說是最近在寫些關於水利的策論,且看看。」
集賢堂里,推杯換盞。
坐上之客,除了兩位大人,皆是青城鎮裡有頭有臉的人物,范青許特地一一記下,他此番重活,要將那些關聯之人通通記下,抽絲剝繭找出所有元兇。
其中有城中最大書院的院監,人稱「印夫子」,是個年逾六十的老者,以老儒生的身份成為城中萬人敬仰的夫子。還有城中首富南守仁、范縣令的幕僚及智囊景師爺、守軍頭目司嶺大將軍、鹽政司官吏、城中商會盟主。
這一桌子,已將青城鎮裡政、商兩界的關鍵之人集起,范青許只嘆自己上一世太過草率,沒能早些看清這些人的真面目。他同各人喝著酒,心裡逐番思量,他一會兒要借喝多要等東的藉口出去一趟,看能否去趟思思的院落,找那帳本,順便安頓好白若月,托范無咎送她先行回家。又顧念著還有要是辦,不肯多喝,旁人貪醉,只他求獨醒,伸長耳朵,聽著眾人的耳語。
酒桌之前,有舞姬作樂助興。原本還是雅俗共賞的曲子,水袖輕搖的舞步,不知怎麼,隨著眾人漸酣,舞姬的舞步越發妖冶起來,跳著跳著衣衫掉落了大半。
印夫子忙捂了臉,嚇得忙說:「使不得,使不得啊!」
首富南守仁哈哈大笑,「老不正經的夫子!在我們面前還裝大!誰不知你……」他話還沒說完,就被景師爺捂住了嘴。景師爺不愧是范縣令的幕僚,別旁人都謹慎得多,他笑道:「此乃范縣令家宴,各位大人只圖個樂呵,這舞嘛,助興而已。要想有趣些,集賢堂後,各有雅間,大家眾樂樂啊!」
那個嚇壞的印夫子一聽,連連稱「好」,抬腳就往後院去。景師爺扯過身邊一個舞-女,同她耳語幾句,那人跟上了印夫子……
而後,接二連三,都入了後院。范青許發現苗頭不對,佯裝乾嘔,「我得去吐上一遭,這酒,太烈了。」才要遁走,就被范縣令拉住,范縣令對著剩下的人說:「近來我散千金求一方,學那魏晉之人,找來了五石散的方子。不過我這方子,比前人的更妙啊!喚作『七石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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