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板印象中,十惡不赦的大佬那各個都是背負人命的凶神形象。可是這位吳老闆身穿背心褲衩,皮膚黝黑,像個普普通通的勞作農民。
或許,這就是他完美的偽裝吧。
明三下了地走到他身邊,跟他擁抱,寒暄著一起走過來了。黎飛鳶跟他對視了一眼,心裡確認:跟之前在警方那邊看到的照片,一模一樣。
「你好啊,黎醫生。」吳老闆抬手。
黎飛鳶掩飾不住的震驚!他很久沒聽到別人這麼稱呼自己了,還是從一個毒梟的口中說出來。這吳老闆雖一副慈眉善目的面孔,但是看著黎飛鳶的眼神卻很是犀利。好像,自己已經被他看穿了。
「吳先生,你好。」黎飛鳶盡力壓下心中的畏懼。
吳先生對明三說了兩句話,明三看了黎飛鳶一眼,意味不明,領著自己的人離開了。
這位吳老闆伸手示意,帶著他在這田間地頭散步,像是老友見面一樣閒聊幾句。罌粟花開得正好,隨風搖曳,一眼忘不到頭。置身其中,黎飛鳶下意識想屏住呼吸。太陽很大,曬得他有些眼暈,他從襯衫里掏出來墨鏡戴上。
一朵花的花托部位,果實已經長得飽滿。吳老闆撫摸著這株果實,像是自言自語一般:「你一定很困惑吧,這裡的村民明知道種植這些會犯法,卻比我還要緊張這些,你知道為什麼嗎?」
黎飛鳶搖搖頭,做好聆聽大道理的準備。卻開始腹誹:為了利益唄,我又不是傻瓜,單純的只是不想說話而已。
吳先生解釋:「當然是因為窮啊,貧窮就會滋生罪惡。這些就是他們的收成,是他們的生存資本。為了生存,他們就能不顧一切,鋌而走險。」
黎飛鳶第一反應竟然是認同他的觀點。自己也受過貧窮的苦,知道貧窮是什麼滋味。如果不是有宋恩鸞媽媽的資助,那麼自己為了能夠生存下去,也許也會走上歪路。
黎飛鳶站在山崗上,看著滿眼的絢爛,看著辛勤勞作的人,心中五味雜陳。
兩個人走到一處小溪邊,作物寬大的枝葉遮擋了陽光,總算是涼快了一些。有村民在此處納涼休息,看到他們,遞上了乾淨的水。黎飛鳶道了一聲謝接過來,看著清澈的水面倒映出自己的臉。
吳老闆喝了水,接過毛巾擦擦臉,擦擦手:「我乾兒子說你手段夠狠,夠魄力,人又聰明,把警察耍得團團轉,是個人才。」
借著墨鏡的掩飾,黎飛鳶翻了個白眼:「那是三少爺過獎了。」他喝了水,放下水杯抬頭,才察覺這位吳先生一直看著自己。
他露出長輩一般慈愛的眼神,對黎飛鳶微笑:「黎醫生,我們早前見過,有印象嗎?」
「啊?」黎飛鳶非常意外,「什麼時候?」
吳先生在編織凳上坐下來,摘下頭上的草帽子扇風:「五年前,你在國外求學的時候,在大街上救過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