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鸞很失望,不就是說她憑藉身份嗎,這也不是什麼好話呀……
不行,這種壞印象必須想辦法扭轉,她決定和太傅推心置腹一番,便道:“老師,其實學生也想好生讀書,奈何學問不配合我,我也沒有辦法。不過尺有所短,寸有所長,學生讀書不行,但禮、樂、射、御都還不錯,少師可以給學生作證。”
所以太傅對她也沒有太多要求,“君子六藝,殿下通了四藝,何不再加一藝,至少把字練好,這點不難吧?”
想起自己的字,宜鸞有些汗顏,下筆毫無風骨,最多只能算工整,想必太傅已經忍耐許久了。她這個人的長處,就是善於吸取教訓,忙道:“學生聽老師的,明天起就開始練字,練好了送給老師過目。”
太傅知道她沒什麼定力,因此不抱太大希望,她這麼一說,他也就隨意點了點頭。
馬車穿街過巷,不多久就進了吉昌里。相王所謂的“小小王府”,實在是自謙了,明明氣焰囂張地占了半個裡坊,就連門前的場地,也修建得寬闊平坦。
府里的人,頭一天就知道有貴客臨門,因此車還沒停穩,家令就奔了出來,嘴裡熱鬧地招呼著:“長公主殿下,太傅大人,小人有禮了。”
把人請下馬車,趕緊往門內引,先行一步的小廝早就進去報信了,還沒進門檻,相王就迎了出來。
這回不像在德陽殿時候的劍拔弩張,而是親切地喚起了小字,相王拱手說:“彌遜,等你半日了,快請進。”
對宜鸞的招呼是順帶的,這份捧高踩低也太明顯了。沒有受到禮遇的人會記仇,所以相王要和太傅寒暄,她就出言催促,“王叔,我此來是為了向堂姐致歉,她人不出面,難道還臥著床嗎?”
得知太傅要來的清河郡主,哪能蓬頭垢面躺在床上呢,早就梳妝妥當,只等見真佛了。
相王“哦”了聲,吩咐家令:“把郡主請出來。”
須臾郡主穿著留仙裙,環佩叮噹地從後院出來,看得出薄施了脂粉,臉頰紅潤。
宜鸞脫口道:“阿姊今日氣色真好,一點看不出生過病。”
這話換來清河郡主冷冷的一乜,也不搭理她,忙著向太傅見禮去了。
宜鸞被晾在一旁,但絲毫不氣餒,左奔右突著,“堂姐……噯,堂姐,我是來向你賠罪的……”
可惜清河郡主充耳不聞,此刻滿心滿眼都是太傅,凝望太傅的樣子,像在仰望一尊大佛。
“堂姐……堂姐……”宜鸞漸漸拔高了嗓門,“你可接受我的致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