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啊,就是這麼現實,自己雖然是攝政王的女兒,但與少帝胞姐爭搶,細想之下真的沒有勝算。況且太傅又冷若冰霜,幾次三番地拒絕她,讓她顏面無存。原本今天她是想好了再賭最後一局的,可惜計劃趕不上變化,這程咬金一來,算是徹底沒希望了。
罷罷罷,中都多才俊,又何必吊死在這棵老歪脖子樹上。清河郡主抽身得還算瀟灑,泄氣道:“三公主既然喜歡太傅,那就讓與三公主吧。”話雖這樣說,心裡終究不平,臨走的時候回頭一哂,“太傅別忘了,曾向師門立過誓。但願你不違師命,獨善其身,否則我便要嘲笑你自食其言,道貌岸然了。”
清河郡主振了下衣袖,快步走遠了,宜鸞這時才鬆了口氣,“郡主還怪痴心的咧。”說完笑吟吟望太傅,“老師大意,被人三言兩語就騙到這裡來。還好我出現及時,否則怕是要被郡主占便宜了。”
太傅關注的重點,並不在這件事上,“外間的傳言……”
宜鸞忙擺手,含糊地揭過,“哪有什麼傳言,別聽郡主胡說。”
太傅那雙眼睛,能讓一切謊言無所遁形,他問:“真的?”
宜鸞忖了忖,既然他這麼想知道,那一定要滿足他,“我也不敢欺瞞老師,就是……不知怎麼回事,人人誤會我與老師有首尾。大概因為我們一同去了相王府,回來又遇宮門鎖閉,鬧出了點動靜,這才讓流言傳得有鼻子有眼吧。不過老師不用擔心,清者自清,心懷坦蕩者,不畏謠言。”
她果然是坦蕩的,一副身正不怕影子斜的模樣。
太傅若有所思,“清河郡主知難而退,也是因為這個?”
宜鸞交疊著兩手,抱歉地微笑著,“好像……是的呢。”
第19章
對太傅來說,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宜鸞心裡其實有些緊張,擔心太傅會生氣,萬一因此大發雷霆,自己怕是要吃不完兜著走了。畢竟有前車之鑑,上回宣平門上守門的那幾個禁軍,下場很悽慘,據說充了軍,家中原本是官戶,也給降了等子,貶為民戶了。自己呢,雖然是長公主,但不保證不會受罰。如果是這樣,她就得替自己想好說辭了,盡力推得一乾二淨,必要的時候還可以裝可憐。
覷覷太傅,他面容平和,似乎沒有發怒的跡象。宜鸞的一顆心緩緩降落下來,很有向死而生的勇氣,問太傅:“老師得知了這個傳聞,會怨怪學生嗎?”
太傅站在樹下,那風流身形印在圓月中,人像鑲上了一圈銀邊似的。宜鸞是勘不破他心中所想的,他的話也語帶雙關,“為何要怨怪殿下?難道這些傳聞,是殿下刻意散播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