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眼盯著書,對面的人卻在不停干擾。他忍了忍,到底還是發問:“殿下打算什麼時候回去?”
回去?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上了這白石峰,怎麼能輕易回去。
宜鸞一手托腮,含笑道:“我不回去,在這裡陪陪老師。”
太傅漠然看了她一眼,“臣讀書喜靜,殿下在這裡不便,還是快離開吧。”
這樣直撅撅趕人,多不好!宜鸞無辜道:“老師是怕被人看見,你我在此獨處嗎?我來前問過道童了,這地方四面絕壁,不會有人闖進來的,老師只管讀你的書,想說話的時候,學生是現成的,不會讓老師覺得孤寂。”
看來這書是徹底看不成了,太傅很無奈,乾脆把書合了起來。
兩兩對望,太傅道:“三公主,你近來可是有什麼心事,或是有什麼目的想要達成,欲令臣助你一臂之力?”
這麼直接,讓宜鸞沒想到,準備好的循序漸進居然派不上用場,著實讓她亂了陣腳。
上回大柳樹下,自己已經和他提起過和親那件事,他秉公辦事,半點沒給她討人情的餘地。既然如此,必要的時候可以不留情面了,但又不敢真正得罪他,只好旁敲側擊著:“老師,今日午真怎麼沒來?”
提起午真,太傅的神色也沒有任何變化,淡聲道:“他身體不適,留在官署休息了。”
看吧,果真不適啊。宜鸞的腦子裡全是不可描述的內情。隔了好幾天了,午真的身體都沒有復原,看來戰況激烈得很啊。
可能因為設想太澎湃,她的眉飛色舞全落進了太傅眼裡,太傅皺起了眉,“殿下找午真,有什麼事嗎?”
宜鸞說沒有,“我只是隨口一問罷了。”接下來還是得進一步提點太傅,便道,“我今年十七了,老師知道吧?我前幾日去兩位阿姊家中,發現在外建府好處真多,不必受人約束,可以自在為王。老師,我也想建府,可惜無人為我做主,只有來求老師了。”
這個暗示夠明顯了吧?公主未婚不能建府,既然想建府,那就說明想談婚論嫁了。
本以為太傅這樣聰明的人,稍稍一提點就能明白,結果世上就是有這麼不湊巧的事,太傅把她想得太簡單了,冷著臉問:“你想向我借錢?”
借錢?宜鸞一臉震驚,“借什麼錢?”
太傅道:“公主建府,耗費巨大,憑殿下的歲俸恐怕難以達成,因此殿下打算舉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