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而是秦禹蒼回頭笑道:「好巧啊,勇哥。」
「巧什麼,都是要去公盤的。」
「我是覺得很巧的。以前勇哥飛緬甸不都是租的私人飛機嗎?怎麼今年改坐民航了?」秦禹蒼問他,「是不是私人飛機太貴,勇哥捨不得坐啊?」
秦勇臉色頓時不好看起來。
秦禹蒼仿佛沒有看到,還笑著繼續說:「如今世道艱難,簡樸一些,確實沒錯了。按照現在九霄股票這個跌幅,去的時候還能坐頭等艙,回國的時候,說不定連路費都掏不起。你放心,不能委屈了勇哥。若屆時你回不來國,我一定幫你買張船票,讓你走水路回家了。」
「秦禹蒼!你個撲街仔,亂講什麼!」秦勇怒道,他說著就要起身,前面的空乘已經過來勸阻,「秦先生,我們馬上就要起飛了,請您坐好。」
秦禹蒼只是笑了笑,拍拍秦勇的肩膀,彎腰低聲在他耳邊道:「秦勇,你去緬甸幹什麼……真的是為了公盤嗎?」
秦勇一驚,坐在座位上,眼看著秦禹蒼走到後排,坐在了夏澤笙的旁邊。
一時間,秦禹蒼的話在他腦海里迴蕩。
飛機開始滑行,空乘仔細講解安全注意事項。
「緬甸公盤的入場券要預先由緬甸的商會邀請才能獲得。我們去了內比都可以入場嗎?」夏澤笙問。
「當然。我前兩年和這邊的南陽商會有過生意往來,商會已經和大會管理方面安排好了。你放心,這個世界上沒有錢辦不到的事……無論規則是怎麼個樣子制定的,在利益面前,總會退後一步。」秦禹蒼檢查著夏澤笙的安全帶,又遞給他一個眼罩:「睡一覺,睡醒就到內比都了。」
2005年年底,緬甸政府毫無徵兆地把首都從沿海的仰光搬遷到了位於內陸的內比都,到底因為什麼原因,至今未有人知,但是於珠寶界影響最大的便是緬甸公盤也順勢隨之搬到了內比都。
因為倉促搬家,早些年,內比都不通電話和航班,甚至到今天為止,內比都也沒有市內公共運輸。
稀少的人群分散在一個比上海還要大上10%的城市內,形成了一種詭異的荒涼。
當夏澤笙睡醒後,從舷窗內看到漆黑一片時,還有些茫然:「我們到了嗎?」
「到了。」
下飛機的時候,秦勇似乎有別的行程,行色匆匆地走了,暫時沒再為難他們。
雖然說是頭等艙,下了飛機後,也沒什麼區別,大家都在轉盤行李處取行李,等拿了行李出來,已經快要半夜,人們排起了長龍,然而計程車卻寥寥無幾。
這種情況就算是內比都機場的地勤也沒有料到,即便現在開始安排計程車司機調派,按照這個情況,可能到第二天清晨也不會有幾個人離開。
可是秦禹蒼並沒有跟上人流排隊,反而領著夏澤笙跨過馬路,去了另一側的停車場,那邊停了一輛半舊五菱宏光,上面用漢語和緬甸語寫著南陽商會幾個字。
有年輕人推開車門下來,用漢語問:「是秦禹蒼先生嗎?」
「是我。」秦禹蒼對他說,「這位是夏澤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