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憶中的秦禹蒼是會微笑著遞給他一束茉莉花,慷慨地給予他很多東西,很照顧別人,卻喜怒不形於色的人。
「不止那幾天,我後來意識到自己心頭空洞的感覺是因為思念你,就更加思念起你來。」秦禹蒼說,「那天聽說你受傷,我正在柏林,只花了十五個小時就到了醫院。是因為我從合作方手裡買了一架龐巴迪,直飛了廣州。」
他看了一眼有些失神的夏澤笙,說:「所以你如果問我在歐洲過得怎麼樣。我只能告訴你,離開你身邊,我過得很糟糕。」
夏澤笙有些茫然起來。
從結婚開始。
他與秦禹蒼之間就保持著親昵又不那麼親近的距離。
兩個人之間像是隔著保護層。
默契地沒有人戳破。
秦禹蒼溫柔又慷慨,予取予求。他一直用秦禹蒼想要夏泰和的招牌作為理由。可是已經有力量收購九霄的秦禹蒼真的需要這層關係嗎?
他不是沒有想過別的可能性。
然而羅列了那麼多的原因。
卻沒有一個能推導出今日的答案。
他忍不住苦笑:「禹蒼,你不要跟我開玩笑。」
「我沒有開玩笑。我因為害怕想念你,所以逃走了。不只是這次。過去那麼多年,過去那麼多時間,你就在我的眼前,我竟都沒有好好地去珍惜過你。」
他抬手,用拇指輕輕揉過夏澤笙的臉頰。
夏澤笙仰頭看著他,怔怔地。
秦禹蒼知道他不理解話中的含義,可是這沒有關係,他想明白了。
就在飛向廣州的那十五個小時裡。
不。
這件事發生得更早一些。
在他一點一滴地推掉築起的防線,拋棄了自己的原則。在他一點點地與過去的秦驥重合,在他為了夏澤笙與過往的那些人和事發生了許許多多的交集的時候。
但是他的的確確應該更早地想明白,在很多年前,在上一輩子。
不該辜負的人,仍在原地。
他還來得及。
「我是個愚蠢的逃兵。」秦禹蒼說,「可是我回來了。」
然後他彎腰,擁抱了夏澤笙,吻了吻他的嘴唇,問他:「夏夏,我們的婚姻是真的。我們認認真真做夫妻,好不好?」
唇邊的溫度和耳邊的話語,提醒夏澤笙這不是做夢。
可是夢裡那個撲通撲通的心跳又出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