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甄也在研究那份複印件,方建茗問出這個問題後,他仔細翻閱著遺囑複印件,過了好一會兒,開口道:「自書遺囑必須由遺囑人親筆書寫、簽名,註明年、月、日。自書遺囑不需要見證人在場見證,也不需要公證機關進行公證。自書遺囑是遺囑人自己書寫的遺囑,因此只要遺囑人親筆書寫、簽名並註明日期,該遺囑就是有效的。而這封遺囑,無論從財產情況、措辭方式、還是日期、落筆、遺囑人的精神狀態……都沒有任何歧義。符合自書遺囑的要求。」
「符合要求……」方建茗臉上的笑顯得有些猙獰起來,「符合要求。我的遺囑也符合要求!我的遺囑在先!」
「你不是法盲吧?」秦禹蒼淡淡開口問,「如果有多份自書遺囑,則以最後一份為準。」
「秦禹蒼說得沒有錯。秦驥留給方先生您的遺囑落款日期為2007年10月29日。而秦驥留給夏澤笙的遺囑落款時間為2021年1月21日。秦驥先生的死亡時間按照死亡證明上的時間為2021年1月24日。從這個時間上判定,給夏澤笙的遺囑距離秦驥死亡時間更近。」何甄解釋,「也就是說給夏澤笙的遺囑——」
「我不需要你解釋這個!」方建茗打斷了何甄的話,他的理智像是終於上了線,質問秦禹蒼,「你和秦驥是什麼關係,你怎麼可能擁有秦驥的遺囑?秦驥為什麼死前偏偏要把給夏澤笙的遺囑郵寄給你?還是在他死前,這合理嗎?」
秦禹蒼笑了一聲:「這還有什麼需要問的嗎?當然是因為像你這樣的蛀蟲太猖狂的原因啊。不郵寄給我,難道郵寄給你?」
方建茗被噎住了。
秦禹蒼拿出了手機,播放出三天前方建茗的話。
——我想跟你談筆買賣。
——你說動夏澤笙放棄,事成之後,給你一千萬。
——白雲居和二沙島別墅都翻了個遍,只要寫著他字跡的紙張,全都燒了。
錄音播放到這裡的時候,方建茗衝過去,把手機扔在了牆上,卻彈回來,落在地面,打了個滾,手機屏幕被摔得粉碎。就算方建茗慌忙撿起來,妄圖在破碎的屏幕上點擊暫停,可是觸屏功能失效的手機,
依舊不依不饒地播完了那段錄音。
此時的方建茗已經被逼到了絕境,他臉色發灰,顛三倒四地吼起來,一絲不苟的頭髮亂了,高知形象蕩然無存。
「秦飛鵬,你為什麼不說句話!你是不是查過了!根本沒有什麼第二封遺囑,只有我這封是有效的! 」他質問秦飛鵬。
秦飛鵬臉色難看,別過頭去,咳嗽了一聲:「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不要瞎說。」
方建茗看著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樣子,更瘋狂了,質問他:「你什麼意思?你現在想要讓我一個人背鍋?」
「你省省力氣吧。」秦禹蒼說,「他不會給你答覆的。畢竟在秦驥的遺囑中,家族信託公司還會每年給他打五百萬贍養金,只要秦勇不再出去濫賭,足夠白雲居的整個開銷,也足夠秦飛鵬安度晚年了。」
方建茗愣了一下。
「我知道,你會說這不是最後的結果。你還可以去法庭上訴,把這件事情的時間跨度拉長到一年,兩年,就算你得不到,你也不想別人得到。可是我建議你不要再掙扎了。你在這件事情中所作所為,沒有那麼光明磊落。作為一個網紅高知,我不信你想讓公眾知道你現在這副樣子,還有你那段錄音。建議你學學秦老爺子,爽快點退出。」秦禹蒼笑了笑,「他是個生意人,我記得你也恰好欣賞生意人。畢竟趨利避害是生意人的本能……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