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秦禹蒼突兀的結婚,突兀地去了歐洲,又突兀地回國說要認真做夫妻。
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釋。
秦禹蒼追下樓的時候,很容易就找到了夏澤笙。
他沒有走遠,站在屋檐下發呆,整個人都透露出一種迷茫的氣質。秦禹蒼快走兩步,站在他的身邊。
「……我有些問題,想問你。」夏澤笙乾澀地開口。
「你說。」
「你是……」夏澤笙頓了頓,「你在第一次見我的時候,知道我就是那封信上的收件人嗎?」
「我知道。」
夏澤笙回頭看他:「禹蒼,我想問的是,你知道……這封信里的內容嗎?」
他的眼神像是這場陰雨,那麼平靜,又蕩漾著秦禹蒼看不懂的冷清。
「我猜到了。」秦禹蒼謹慎地換了一個措辭。
「什麼時候猜到的?」夏澤笙問。
「遇見你不久後,也許是秦驥死亡確認……」秦禹蒼猶豫了一下,又改口道,「不,其實是最近才猜到。」
夏澤笙笑了:「這不像你,禹蒼。你從來不給這樣模稜兩可的答案。」
夏澤笙的眼神如此坦誠,似乎洞悉一切。
秦禹蒼想要否認,卻無從說起。
他可以對任何人計謀百出,可是看著夏澤笙的眼神,他竟無法說出任何謊言。
「……從一開始我就知道。」秦禹蒼最後回答,「我一開始就知道這封信是什麼內容,也知道受益人是你。」
夏澤笙聽到這裡,似乎鬆了口氣。
「我明白了。這很合理。」
秦禹蒼皺眉:「夏夏,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我……」夏澤笙開口,「我一直知道,你對我感興趣,最開始是出於同情。後來又好幾次幫助我,最後娶我都是有原因的。之前我以為是你想借勢夏家,但是這個理由其實很薄弱。你這樣有商業頭腦,何必看重夏家。三五個月你就已經有了幾十億身家,放眼未來,你能得到的更多。你需要的……也更多。以前,你不願意和我簽婚前協議,是不是也是基於這個考慮?」
這一刻,秦禹蒼猛然意識到自己忽略了什麼,他站在自己的角度,把所有問題都當作自己的問題處理。
那麼大一筆遺產,夏澤笙接收理所當然。
也當然會欣喜若狂。
於是財富成了饋贈,成了他愛夏澤笙的切實鐵證。
可是他忘了……他在猶豫了幾個月後,將這封信拿出來的唯一原因,是因為夏澤笙並不看重這筆錢。
因此他值得。
對於不在乎金錢的人來說,用財富來佐證愛情,是不是個笑話?
他從未亂過的呼吸節奏,停了一下,有些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