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就他當時的那副鬼樣子,想要活下去也是不可能的了,可誰知道他身邊有那麼一群人可以為了他不顧生死呢?即便他早就絕了要活下去的心,可巴淳小乙他們還是拼了命的拽著自己,一邊逃一邊四處求醫,他從不需要他們跪自己,可那幾年他們卻不知道跪了多少真的假的大夫,想想那時候小乙還不滿十歲,但凡有救他的希望,他們就不顧一切。
是巴淳他們生生把蘇瑾言這條命拽回來的,所以他沒理由不為了他們而活。
孫子柏看著蘇瑾言毫無知覺的腿,無法想像那時候的他有多痛,被母親重創之後接著又是父親所傷,從小爹不疼娘不愛的孫子柏可太懂蘇瑾言那時候真正傷心所在了。
所以他心疼蘇瑾言,也是心疼曾經的自己。
就他一個毫不知情的旁觀者都能看出來當時的情況不正常,蘇宴之作為蘇瑾言的父親卻不分青紅皂白的給蘇瑾言定了死刑,甚至事後完全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孫子柏真的很難不懷疑他是腦子有什麼大病。
「你當時是不是被下了什麼藥?」
蘇瑾言有些詫異的看向孫子柏,倒是沒想到孫子柏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當初的真相,然而可笑的是自己至親的父親卻毫不遲疑的選擇相信當時看到的一切,也不給他任何解釋的機會。
不過想到父親一口一個逆子,孽障,不該讓他出生,蘇瑾言有時候覺得,父親不是不給他解釋的機會,也不是沒有懷疑,他可能只是本身就不喜歡自己,就如母親一樣,他們都厭惡他的存在,所以寧願他去死。
他從出生就是錯的,他本就是不該存在的。
所以真不真相的也就無所謂了。
那時候的事,蘇瑾言實在不願多回想,但他還是對孫子柏的問題點了點頭。
他不知道啊,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突然發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抓著一把刀刺向母親,蘇駱沉衝進來的時候他就已經失控了,他眼睜睜看著母親驚恐的尖叫,看著蘇駱沉憤怒的衝到母親面前替母親擋了刀,他望著他們陌生的表情心裡前所未有的茫然,他的身體完全失控了。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這樣,至今他也不知道。
但這些都不重要了不是嗎?
孫子柏心裡瞭然,一股鬱氣壓在心口讓他呼吸有些沉重。
「那個男人,到底是誰?」
雖然無異於在蘇瑾言的傷口上撒鹽,但孫子柏還是問出了口。
他相信以蘇瑾言的性格,絕對會在懷疑之後去調查,若非查到什麼蛛絲馬跡他絕對不會去輕易去試探他的母親,畢竟母親對於幼年的蘇瑾言而言非比尋常,即便是表面的母子情,他也不會輕易去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