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丟在馬車裡的溫淺心驚膽顫,馬車裡一片黑暗,車外都是兵器相交的聲音,還有痛呼聲,慘叫聲,驚恐的求救聲,溫淺慌不擇路,他摸著爬向馬車外面,好在很快就看到了溫北冥。
「兄長,兄……」
他跌跌撞撞的衝過去,慌亂之下仿佛只有在親人身邊才能稍微安心些,他本能的追著溫北冥,卻不想就在他踉蹌著走到他身邊的時候,剛好一個殺手殺死了溫北冥身邊的護衛,而後轉頭將冰冷的劍刺向了溫北冥。
兩者之間相差不過兩米,不會武功的溫北冥和溫淺都嚇得瞪大了眼。
然而不等溫淺驚呼出聲,溫北冥缺毫不遲疑的伸手將溫淺扯了過去,剛好擋在他身前。
溫淺不敢置信的看著這一幕,就見那把劍直直朝著自己的心臟刺了過來。
那一刻他仿佛渾身的血液都凝固了,溫淺連救命兩個字都喊不出來。
他是他的親弟弟啊,可是他竟然毫不猶豫的拉自己替他擋刀?
不,不對,錯了,一直都是自己錯了,他在溫家就是個連下人都不如的庶子,人人可欺,他們對他向來都是召之即來揮之即去,要打就打要罵就罵,他是溫家的公子,可溫家從來沒有教他掌家治國之道,也不教他賺錢經營之道,他們只教他如何伺候男人,所以他這樣的人就是死一千次一萬次對溫家也不會有絲毫影響的啊。
看著逐漸逼近的長劍,溫淺此刻卻是從未有過的恨,他恨透了溫家,恨透了溫北冥這樣的人,他不甘心啊,竟然就這樣死了。
然而就是溫淺閉眼等死的時候,一把噌亮的大刀忽然攔在了他面前,鏘的一聲火花四濺,那把劍竟然直接被砍斷了,劍尖擦著溫淺的臉頰飛出去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
魯昭粗暴的一把將呆住的溫淺扯到了他身邊,而後才粗聲粗氣的暴呵道。
「你咋不乾脆撞他們刀上去呢?這時候發什麼呆,找死也不看時候!」
魯昭說完漆黑的眼睛狠狠瞪了溫北冥一眼。
魯昭的動作跟他的外形一樣粗暴,說話更是毫不留情面,同行那麼多天溫淺還是第一次靠他那麼近,此時他滿臉的橫肉更不是一般的嚇人,那刀上也滿是鮮血,他就像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屠夫,然而劫後餘生的溫淺此時卻只想哭,他眼眶發熱死死盯著面前高大壯碩的背影,他小心的縮在他身後,止不住的淚流滿面。
魯昭三兩下擊殺了兩個殺手,他隨即扭身一把提起溫淺的衣領子,將人連拖帶拽的幾下就提到了白子玉他們身邊,而後又把溫北冥也粗暴的扔了過去,白家和蘇家的護衛正死死守在他們身邊。
「退,都給我退到那邊去!」
魯昭忽然指著遠處一片陡坡亂石大呵,撤到那裡至少能避免一面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