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孝傑說完就一揚手,示意身後眾人衝進去,所有人頓時舉起刀劍長槍對準了侯府眾人,緩緩逼近。
侯府眾人頓時紛紛變色,不少人已經慌得渾身發抖。
「我看誰敢!」
老夫人卻是怒急了,她忽然扯過身旁一人的長槍,接著奮力拋向台階下逼近的眾人,那力道之大,足以讓人想像她年輕時是怎樣的英姿颯爽。
「老身的男人為了大堯為了百姓在西南守了二十多年了,他平定戰亂,他剿滅匪寇逆賊,如今一把老骨頭還在那鬼地方守著!他為此與老身和孩子分隔兩地多年未見,你們這些小崽子知不知道,老身與他已經十六年未見了,」
「整整十六年啊!」
老夫人幾乎聲淚俱下,布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悲鳴與憤怒,渾濁的眼底也染上了淚花,她撕心裂肺的朝他們吼著。
「你們知道邊陲有多苦嗎?你們知道鄰國的士兵有多兇殘嗎?你們該知道的啊!」
「可你們現在在做什麼!你們趁他不在要硬闖他的家,你們在污衊他的嫡孫,你們要逼死他的家人,你們對得起他對你們幾十年的守護嗎!」
老夫人的話讓在場之人無不動容,侯府眾人幾乎全都紅了眼睛,更何況都尉府的兵也是兵,他們的辛苦向來無人知,但他們知道他們的苦與遠在邊陲的孫家軍比起來根本就不值一提,更何況眼前之人是一個年過六十的老婦人,她如此聲淚俱下的控訴任誰見了也做不到無動於衷。
於是一個個將士們舉著刀槍的手忽然就遲疑了,腳下逼近的腳步也不自覺放緩了許多。
唐孝傑有些難堪,然而箭在弦上早已不得不發,若是繼續再讓這老夫人鬧下去,到時候他必然成為不義的一方,哪怕最後確認了孫子柏已然離開封地大逆不道,他也將因此而受到詬病,尤其是看著手下將士一個個臉上的不忍,心里這股火就更急切了些。
然而還有比他更急的,那就是孫子顯。
他明明是在拯救侯府的命運,是在解救他們被孫子柏牽連,可他們一個個卻用殺人的眼睛看著自己,那種仇恨又鄙視的眼神讓他難堪又憤怒,所以他急切的想要證明,證明自己所說都是正確的,他要讓他們最後都來感謝自己,謝自己的深明大和解救之恩,所以他舉著長槍沖走到了最前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