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自己或許不知道,他看蘇瑾言的視線是那麼專注和寵溺,他的眼底完全容不下蘇瑾言之外的任何人,這是白子玉沮喪的關鍵。
蘇瑾言,又是蘇瑾言。
他好像從小到大都輸給蘇瑾言,他永遠贏不了蘇瑾言,無論是人還是事。
白子玉怎能不沮喪呢?誰還不是天之驕子啊,可有蘇瑾言在,他便只能是第二。
然而更殘酷的事實是,他不是害怕跟蘇瑾言爭,而是他沒有爭的資格,因為那人眼裡根本就沒有他。
白子玉只覺得苦澀。
他知道自己該收心,可越是了解他越是收不住,誰能想到讓他動心的那些東西,只是那人的冰山一角呢?
那人被擁立為帝之後,他的一切所為都讓人驚嘆,各種新政令人耳目一新,他大刀闊斧的削弱世家,雷厲風行的整頓軍隊,他鼓勵商賈,大興土木……他的每一次早朝都能叫人振奮又震驚。
他是天生的王者啊。
白子玉恍惚的有種錯覺,只覺此人天生就是在雲端的,他好像跟這個世界都格格不入,他從那雲端而來,降落在這個世間,阻止了亂世,拯救了萬民,又將超出世人認知的一切帶入人間。
面對這樣一個人,他怎麼能收心呢?
他不僅收不了心,那顆悸動的心還在日積月累的壯大著,他越是隱藏,越是壓得他喘不過氣來。
還記得那日封后大典上,那人為了堵住一些人不切實際的想法,乾脆在大典上宣布他此生只愛蘇瑾言一人,他當著全天下人的面表示,後宮除了蘇瑾言不會有第二個人,他奉勸那些想給他後宮裡塞人的人都歇了心思,否則即便是他的親人他也絕不容忍。
那一刻白子玉知道自己永遠不會有機會了,那一晚他喝得不省人事,正是十一歲的孫子越照顧了他一晚。
那晚之後他就將自己那份心思牢牢的鎖在了心底最深處,這幾年來他用繁重的公務麻痹自己,時間久了有時候連他自己都覺得自己已經放下了,可唯有夜深人靜的時候,或者某個輾轉的夢裡,那份悸動才會小心翼翼的冒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