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赤焰道:「你……不會以為……我真……怕了它?」
秦青魚道:「怎麼?你不怕?」
獨孤赤焰喘了口氣,鎮邪印的威壓比剛才大了很多,她說話十分困難:「方才……我……不過……故意裝怕,不然如何……放鬆你的……警惕?」
秦青魚微微一笑:「原來如此,那算了,師祖不怕,我用它便沒了意思。」
秦青魚翻手要收了那東西,可也只是虛晃了一招,再伸開手,那東西依然還在,螢光爍爍。
秦青魚臉色陡沉,道:「師祖不會以為我是個傻的吧?你當真一點都不在意這個東西?我方才再三警告師祖,師祖偏不肯聽,那就別怪我翻臉無情!」
秦青魚按住獨孤赤焰,毫不留情對待。
獨孤赤焰掙脫不開,咬牙瞪著她,目眥俱裂,偽裝的鎮定徹底消弭,怒道:「孽障!你……殺了……我!!!」
滔天的怒意轉化成言語,被威壓截成幾段,立刻就少了許多氣勢,獨孤赤焰虎落平陽,哪怕恨不得生吞活剝了眼前的仇人,依然無濟於事。
秦青魚並不理會獨孤赤焰,她帶著氣,卻也知道自己在幹什麼,她走的每一步,都是為了最終任務的完成。
只是今夜,她的個人情緒似乎多了些,多餘做了一些不做也可以的事。
可那又怎樣?並不會影響任務的完成。
艷絕的美人在懷,秦青魚邪火旺盛,不管不顧地逞凶,耳畔都是獨孤赤焰不甘的怒罵,先是罵她孽障、無恥,又叫囂著一定要將她碎屍萬段,最後漸漸變成了不要、放開我,隱隱竟帶了哭腔,這些秦青魚聽在耳中並不甚在意,甚至還能助興,卻不料,耳畔突然傳來措不及防的一個字。
「求……」
秦青魚抬眸看向獨孤赤焰,看到的不是那駭人的通眼血紅,而是一雙倔強的噙著淚的眼睛。
這不是方才疑似要流出血淚,這是真的,實打實的噙著眼淚。
不管是曾經溫和的赤焰仙尊,還是後來受盡屈辱的藥人,獨孤赤焰從未掉過眼淚,更沒有求饒過,就在剛才,秦青魚還篤定了獨孤赤焰不會服軟。
可現在她聽到了什麼?獨孤赤焰說了什麼?
那個「求」字,是真實的?還是幻聽?
不管是真的還是幻聽,至少那在眼底打轉的眼淚是真的,哪怕是偽裝,那也是眼淚。
秦青魚看著那滿額頭的冷汗,看著那暈紅的眼框,看著那薄薄的眼皮下青色的血管,再看著獨孤赤焰憋紅的嘴唇,那是強忍眼淚憋出的熱紅嘴唇,像是塗了層漂亮的胭脂,又水又潤,顏色艷麗,勾撩人心。
秦青魚緩緩收了掌心的東西,心底某處古怪的有些不舒服,她抿了抿唇,一字一句道:「死罪饒過,活罪難逃,師祖一而再再而三犯錯,不會以為就真能輕輕鬆鬆翻篇吧?」
秦青魚俯身下去,捏著獨孤赤焰的下頜,原本是想親吻那讓她心神恍惚的唇瓣,最後卻落在了那噙著淚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