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毐僵了下,抬起頭望向獨孤赤焰,眼底的眼淚還沒幹:「尊上這是……怪罪屬下沒能保護好尊上?尊上不要屬下了嗎?」
獨孤赤焰道:「本座只是覺得,你的修為不低,在三界數一數二,當以修煉為主,無需為本座鞍前馬後。」
傲毐眼圈更紅了,膝行半步拽住了獨孤赤焰的裙擺,哽咽道:「當年若沒有尊上出手相助,屬下早被擎昆玩弄致死,哪裡還有機會修到這化神修為?尊上答應過屬下,永遠不會不管屬下,尊上這是要言而無信嗎?」
獨孤赤焰垂下長睫,紅唇囁嚅了下,低聲道:「本座只是……」
傲毐道:「只是什麼?」
獨孤赤焰道:「突然有些累了,什麼都不想做,也什麼都不想管,只想一個人待著。」
就如撿回秦青魚之前的那萬年,哪怕收了滿山徒子徒孫,她始終都是一個人待著。
傲毐哭道:「那尊上可以閉關,屬下幫您料理雜務即可,待尊上一個人呆膩了,隨時出關,屬下一直都在。」
獨孤赤焰嘆了口氣,抬指抿掉傲毐眼角的淚痕,道:「平日從來不哭,哭一次倒剎不住了。」
傲毐拽著獨孤赤焰的裙角,仰著脖子望著獨孤赤焰,口中不住呼喚:「尊上,尊上。」
獨孤赤焰望著傲毐的淚顏,恍惚中竟與三百年前秦青魚的臉重疊了。
三百年前的秦青魚實在是嬌氣,動輒便會眼淚汪汪,惹了她生氣就會跪在她腳邊,拽著她的裙擺可憐兮兮撒嬌,若她還板著臉,秦青魚便會哭得梨花帶雨,一口一聲軟綿綿的「師祖」,讓她天大的氣也都散了。
她怎麼會想起這些?這三百年來,每每想起秦青魚都是可憎的嘴臉,不是吸她的修為,就是殘忍地將她煉成藥人,再或者頂著那張單純漂亮的臉,卻狠毒地將她送給擎昆。
有多久沒想起秦青魚這樣平常的樣子了?
人死了,果然連仇恨都跟著消散了嗎?
仇恨……
呵,呵呵。
怎麼可能消散!
三百年前的帳還沒算清,三百年後又這樣欺騙她玩弄她,她怎麼可能原諒!
她好恨!她好恨啊!!
她要讓秦青魚生不如死!她要將秦青魚加注在她身上的加倍奉還!她要將秦青魚的靈魂投入煉獄間,永生永世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