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黎說唐黎的,秦青魚做秦青魚的,秦青魚的手毫不遲疑就摸了上來,唐黎眼眸低垂,看了眼秦青魚的手,又看了眼神情渙散的秦青魚,拽起那手就踩在了腳下!
唐黎沒有穿鞋,踩的並不疼,卻還是限制了行動,秦青魚掙扎著,怎麼也抽不出手,兩隻手都被唐黎踩得死死的,手背的輸液針徹底跑了針,血順著針眼涌了出來,透明的藥液也從針頭里往外滴著,濡濕了褥子,那暗沉沉一片的水跡,位置不偏不倚,曖昧不清。
秦青魚毫無所覺,只掙扎著,手抽不出來就人拱了過來,身上的熱度更高了,退燒藥完全不起作用,越燒越神志不清,越燒越沒力氣,可秦青魚卻依然孜孜不倦地朝著唐黎貼近,雙手被踩著不要緊,下巴被鉗制也不要緊,她還能鼓著膝蓋去蹭。
唐黎的腳指被蹭了一下,那一瞬間,秦青魚清楚地看到了唐黎眼中的火苗猛地竄高,仿佛所有的怒火都被調動了起來,怒火攻心,差點沒捏碎她的下頜!
不就是膝蓋蹭了下腳嗎?至於這麼憤怒嗎?唐黎的腳就這麼矜貴?
秦青魚喪失了思考能力,也沒有餘力去思考,她吃痛的「嘶」了一聲,沒等挪開膝蓋,唐黎猛地將她按倒,輸液針被帶的亂竄,扎到了秦青魚的腰,秦青魚下意識抖了下腰,唐黎沒看到針,也不知胡想了什麼,當即眼眶紅得可怕,低頭似乎是想親秦青魚,沒等親上,又猛地撤了回去,一把掐住了秦青魚的脖子!
不知是氣的還是用力導致,唐黎的額角青筋跳起,嫣紅的嘴唇憋得嬌艷,好像下一秒就能滴出血來。
「我真恨不得就這麼掐死你!一了百了!」
唐黎發了狠地掐著秦青魚的脖子,好像真的要掐死她報仇雪恨。秦青魚被掐得喘不上氣,可剛剛獲得解放的手卻像是有自己的意識,一路攀上了唐黎的胳膊。
秦青魚的兩隻手一左一右順著唐黎的胳膊一路攀上了肩膀,攀上了唐黎細長的脖頸,指尖順著頸筋上游,一路游到了唐黎的臉。
明明之前都是死不要臉亂來的,不然唐黎也不會踩秦青魚的手,可這會兒命懸一線秦青魚卻不亂來了,反而只摸唐黎的臉,還是兩隻手都只摸臉。
唐黎瞳孔抖顫,掐在秦青魚脖子的手隱約鬆了下。秦青魚痛苦的面目猙獰,口中隱約溢出破碎的求饒的話。
「別……求……求你……痛……不要……」
唐黎的手因為這求饒,鬆了又緊,緊了又松,那掐著的仿佛不是秦青魚的脖子,而是她自己那幾乎窒息的心臟。
秦青魚手上的動作無比的溫柔,指尖撫摸著唐黎的眉眼,摩挲著唐黎的臉頰,甚至連髮絲都是極致溫柔的輕撫,那仿佛碰觸珍寶的輕緩,和那被掐得漲紅的臉兩極反差,單看任何一方都想像不到另一方是怎樣的溫柔/猙獰。
「秦青魚!」
唐黎被秦青魚這樣的反差攪得心煩意亂,原本狂躁的情緒漸漸平復下來,她猛地鬆開秦青魚,突然意識到她的走火入魔似乎也隨著獨孤赤焰的記憶復甦了。
唐黎自視沉穩,不管是獨孤赤焰還是現在的自己,都還稱得上臨危不亂,可只要一面對秦青魚,再好的情緒管理都成烏有,再強的自制力也都功虧一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