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方向感還不錯,雖然是閉著眼睛來的,大約也知道回頭路的方向。
兩人走了許久,一路上也沒見到梁軍,也不知他們又鬼打牆到了哪兒。
秦青魚道:「藥物作用通常不會太久,頂多到天亮,他們肯定能走出去,你無需擔心。」
昭陽哪裡是擔心他們?蠻子都死絕了,他們有什麼好擔心的?她就是想著若能遇上,可以做個簡單的擔架抬著秦青魚,也省得秦青魚在雨中這樣艱難地前行。
兩人走了一路,越走荒野越窄,路邊都是矮樹林,影影綽綽。她們見到了倒地的戰馬,正是中毒的那一批戰馬,大都已經死了,只有個別反挺了過來。
昭陽牽起相對狀況好些的一匹戰馬,順了順濕漉漉的毛,見那馬勉強還能走,就把秦青魚推了上去。
秦青魚雖然沒被長|槍扎個透心涼,身上其實也有不少傷,在雨里傷口不易凝固,這一走又開始流血,頭暈目眩的也就沒有推辭。
戰馬虛弱,馱不了兩個人,能馱著秦青魚一個昭陽就已經鬆快了不少。
昭陽牽著馬,秦青魚趴在馬背,雨漸漸停了,天也透出了魚肚白,晨風料峭,這一吹,濕漉漉的衣衫越發顯得冰冷,秦青魚和昭陽都打了噴嚏。
昭陽心裡盤算,這一夜雨水沖刷,山坳的瘴毒應該都沖走了,馬踩過去應該無礙。即便有礙,出了山坳就有人家,屆時找戶人家換兩套乾衣,再換輛騾車便好。
正想著,秦青魚趴在馬背嘟囔道:「冷啊,公主。」
昭陽心頭一軟,柔聲道:「等會兒過了山坳……」
不等說完,秦青魚又道:「這荒郊野外沒有人,不如咱們做點兒能暖和的好事?」
昭陽道:「…………」
有那麼一瞬間,昭陽真覺得秦青魚失憶了。
秦青魚的確一向都是卑鄙無恥不要臉的,可和眼前的不要臉根本就不是一個不要臉!
秦青魚還在撒嬌似的哼哼:「行不行嘛?」
昭陽突然覺得自己完全做得到心硬如鐵,毫不客氣道:「閉嘴!」
秦青魚哼唧:「好無情啊。」
話音剛落,一支冷箭突然劃破晨曦,朝著昭陽直射過來!
秦青魚猛地睜開眼,一把抓住昭陽後頸,向後用力一拽,另一手抬起護住昭陽腦袋,冷箭擦著秦青魚的手臂扎空,只劃破了皮。
昭陽反應也極快,順勢腳尖點地,隨著秦青魚一起從馬背翻身落地,一拍馬頭,戰馬嘶鳴著擋在了兩人面前,緊隨而來的十數支冷箭噗噗噗扎在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