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魚道:「改日帶你去踏青?」
昭陽道:「好。」
該什麼時候答應弟弟動手?
自然是越早越好,橫豎讓弟弟練手只是順帶的,不管弟弟給出怎樣的證據,結果都沒什麼不同。
可她……竟然有些捨不得。
她明明那麼恨秦青魚,恨不得啖其血肉挫骨揚灰,可她卻又迷戀秦青魚編織的美好假象,就像是初入城市的少女被燈紅酒綠迷了眼,想要擺脫,卻又忍不住沉溺,越陷越深,越自我厭惡。
幸好,她還沒有墮落到無法自拔,她只是想再等一等,等到秦青魚忍不住動手,她也能再多教導幾日。
她原以為這一日不會來得太快,起碼也要再等個一年半載,直到崔喜娘死了,而秦青魚居然無動於衷。
那一刻,仿佛當頭棒喝。
她想起了失憶的秦青魚,心如刀絞。
虛假的美夢該結束了,屬於她的秦青魚早已死了,自欺欺人也該有個限度,不然就真的可笑了。
那晚,昭陽找出了那兩顆紅翡珠子,將刻著「袖玉」的送給秦青魚,這是她情竇初開時最真摯的情誼,哪怕錯付了,也還是想讓它戴在該戴的人身上。
當晚昭陽就傳信給了弟弟,她不知道弟弟的計劃,也刻意不去過問,她要看看在沒有她指點的情況下,弟弟能不能處理好這件事。
弟弟處理的還算不錯,雖然拖沓了些,拐彎抹角了些,證據也不夠有力,可這些已足夠對付普通姦臣,還不會被天下人詬病。假以時日,待弟弟長成,心思必然更為縝密,處事也會更好。
穗絮探監回來,說秦青魚想見她,彼時西厥公主正在昭陽跟前求情,說自己曾在御花園撞見過劉嬤嬤,並將當日情形一五一十說了個明白,還說自己當時就覺得奇怪,只是沒多想,如今想來,怕是從那時起劉嬤嬤就想著投靠某人陷害秦青魚了。
西厥公主還提起了周晴雨,說是審問周晴雨應該更容易得到真相。
西厥公主同秦青魚才有幾分情分?居然敢壯著膽子求到她面前?昭陽只覺得可笑,不是旁人可笑,是自己。
秦青魚生得好看,稍待人好些,便有的是人願意為她赴湯蹈火。
難怪秦青魚從不對她心慈手軟,秦青魚從不缺愛慕者,她本就是秦青魚的任務對象,又記仇還歇斯底里,更別提報復秦青魚用的那些手段,秦青魚當是十分厭惡她的,每次都是巴不得用最快的速度完成任務,巴不得馬上甩脫她。
這樣也好,她恨秦青魚,秦青魚也厭惡她,相看兩相厭,這本就是她與秦青魚該有的關係,兩情相悅才是最不切實際的鬼故事。
西厥公主告退,穗絮問她還去見駙馬嗎?
還見什麼?兩個同床異夢的人,再見也是虛情假意。
「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