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花趕緊進來,幫著秦青魚一起關上門,上了門栓,又挪了桌子抵著門。
小青花被吹得頭髮都被雨水濕透了,襦裙黏貼在身上,剛才還不覺得,見到秦青魚冷靜下來,小青花才覺出來冷。
小青花抱著臂接連打了好幾個噴嚏。
秦青魚忍著頭痛,深色複雜地看著小青花:「這麼大的風,還下著冰雹,你不在房裡歇息,來我這兒做什麼?」
小青花和秦青魚十分熟悉,徑直走到秦青魚的衣箱,掀開了翻出套衣裙出來,又翻了條布巾先擦了擦濕透的頭髮。
小青花邊擦邊解開發辮,道:「原本是我害怕,我殺了人,雖然咱們逃出來了,你也善了後,應該不會被查出來,可我心裡總是發慌,就想找你,可我又怕你在歇息,就沒來。後來……」
秦青魚道:「後來什麼?」
小青花垂下來擦頭髮的手,抬眸看向秦青魚,青天白日的,這雨下的仿佛黑夜,屋裡沒有點燈,十分昏暗,秦青魚只能看到小青花的眼睛暈著一點微光。
小青花看了她片刻,再度慢慢地擦拭頭髮,秦青魚轉身點上了燈油。
小青花道:「後來,我見大白天的又是颳風又是下雨,後來還下起了雹子,就像天譴似的,我就……就怕你害怕。」
秦青魚重複道:「怕我害怕?」
小青花扭過了頭去,裝作不經意地擦了下臉,然後一直保持著背著臉的姿勢,重新拿起挑好的那套襦裙,轉身繞到了屏風後。
小青花待秦青魚情同姐妹,秦青魚不僅睡單獨的廂房,房裡一應物件都是不錯的,旁的下人房根本沒有屏風,秦青魚房裡卻是有的,還是極不錯的蜀繡紗屏。
燭火搖曳,小青花的影子清晰地映在紗屏上,小青花解開了裙帶,被雨水打濕的裙子退了下來,搭在了屏風上。
冰雹打在瓦片啪嗒啪嗒十分嘈亂,雷聲、雨聲、門窗被風吹的哐啷哐啷不規則的響聲,明明那麼刺耳吵鬧,這一刻卻仿佛都聽不到了。
轟隆!
一道閃電划過紙窗,紗屏被照得近乎透明,秦青魚的心臟撲通一聲,差點跳出胸口。
裙帶、襦裙、上襦、褻褲、艷紅的肚兜……
秦青魚喉頭微動,垂在身側的手緩緩攥緊,她聽到小青花說了什麼,每一字每一句,連同那紗屏上前凸後翹的裊娜身姿全都入了她的眼,入了她的耳,入了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