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青魚微微仰頭,紅唇暈著薄光,對著虛無緩緩道:「你是誰?你是我的心魔嗎?可這不是玄幻世界,這裡沒有心魔的設定。或者……你是我的人格分裂?再或者……是我的潛意識?」
那個聲音沒有出現,沒有回答秦青魚。
秦青魚又道:「不管你是什麼,我肯定你不是我,因為我很清楚花是怎樣的人。她是寧為玉碎不為瓦全的人,她也是聰明的足以與我並肩的人。她看似柔弱卻十分堅韌,她不會因為我的囚禁就屈服,她也不會因為時間足夠長就斯德哥爾摩。」
秦青魚道:「如果我困住她,她會想盡一切辦法反抗,就算我能阻止她自殘,我也阻止不了她想要離開的心,只要有機會,她就會不顧一切離開。」
「這個離開,絕對不會是逃到天涯海角,而是與我同歸於盡,或者,寧願自盡也不讓我如願。」
「就算我有自信她沒機會逃走,也沒機會自盡,等待我的也只會是兩敗俱傷,不是身傷就是心傷。」
「這種註定悲劇的事,我不可能做。」
秦青魚的聲音剛剛落下,那和她一樣的聲音立刻響了起來。
【你好像忘了一件事,你可以讓她失憶,只要讓她永遠失憶,她就能永遠屬於你。】
秦青魚嘲諷地抿了下唇。
「聽起來很不錯,我也設想了一下的確很有誘惑力,可是我不會那麼做。並不是我有多高尚,而是……任何和永遠扯上關係的說辭,本身就充滿了漏洞。」
「永遠是什麼?永遠是沒有止境,是望不到邊的,誰又能真的觸摸到永遠?失憶是非常不穩定的一件事,就算算法再完美,就算我再怎么小心,也不可能在漫長的歲月中一次失誤都沒有,我沒辦法保證在未來的某一天,她就一定不會恢復記憶。」
【就算她恢復記憶,經過漫長歲月的陪伴,她必然早就愛上了你,她就捨不得再怪你,你一樣可以留住她。】
「或許你說的沒錯,可還是那句話,你不是我,我可以為了保住她的命逼迫自己算計她,我卻不可能在清醒的情況下還對她做出這樣的事。」
【這可一點兒也不像你。】
「那你覺得我應該是什麼樣的?心狠手辣?為達目的不擇手段?是,沒錯,我的確是這樣的人。從我記事起我就已經是主神,我所接受的教育都是為了保護這個世界無所不用其極,為了達到目的可以做任何事。」
秦青魚垂下長睫,心底波濤洶湧,面上卻平靜如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