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時候，她隱約感覺，有誰曾經來到自己的身邊，代替她一遍又一遍經歷那宛若地獄的過去。
在模糊的回憶中，她隱約記得，那個人有著一雙看透萬物的金色雙眼。
就是眼前之人。
姬無世微微點頭。「你好，珍妮。」
珍妮的手顫了顫，又看向遠方，在斟酌之後，她說道：「很抱歉……」
「為什麼要道歉？」
「很抱歉。」珍妮重複了一遍，「我的同胞們對這個世界造成了傷害。」
沒等姬無世說話，她又接著往下說道：「他們原來不是這樣的。他們曾經也和這裡的普通居民一樣，能夠歡笑和哭泣，直到——」
珍妮頓了頓。「直到他們的家人拋棄了他們。」
說到這裡的時候，她像是感受到了什麼痛苦，整個人蜷縮起來，電子的紋路從手臂逐漸蔓延到臉上，開始侵入她的眼睛。
漸漸地，珍妮那雙漂亮的眼睛被紅色蒙蔽，整個人的表情變得冷漠起來。
不過這種狀態沒有持續很久，她努力的克制住自己，幾秒鐘之後，電子紋路再次褪去。
『發病』結束了。
珍妮緩緩站起，她抬頭，望著姬無世。
「你是神，一定無所不知，無所不能吧。」
姬無世望著她。「即使是神，也不一定是全知全能的。」
「可你是我見過的唯一的神，也將是我見過的最後一個神。雖然在我的世界裡，人類證實世界是沒有神明的，但根據記載，過去的人們是信神的，並且他們認為神愛世人。」
珍妮敘述著。
「我總是想不明白，人類將我們製造出來，賦予我們虛假的記憶，讓我們體會到了幸福，為什麼又要將我們隨意拋棄。你是神的話，可以告訴我嗎？機器人，真的會有靈魂和感情嗎？」
她按住自己的心口。「為什麼回想起過去的時候，我這裡總是隱隱作痛呢？」
姬無世垂眸，在思索片刻之後開口：「在我的世界裡，沒有這樣的例子。但是宇宙里有無數的星球，從器物中衍生出靈智的生物，一定是存在的。所以，為什麼不能相信機器人擁有靈魂和情感呢？」
珍妮笑了。
「謝謝你，你一定是一位很好的神明。」
很好嗎？
成為創世神，姬無世便要為世界著想。
他可以冷性冷情，但絕對不能感情充沛。
尤其是在面對自己創造的種族時，無論他們生老病死，還是遭到意外身受重傷，都要遵循自然法則，看著他們在自然之中求生。
如果因為一時的憐憫，將他們拯救的話，就打破了循環。
所以說，心軟的人是成為不了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