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中毒的事呢?」白璧成忽然聲線清冷,「是誰在我飲食里下毒,你就不關心了?這麼輕飄飄就和別人同盟起來了?」
「我……」
白璧成思維跨度太大,含山一時跟不上,正在那裡發怔,白璧成已經拂袖轉身,自往憑他閣方向去了。含山立在原地,對著他的背影簡直要撓頭,不知道自己什麼地方不對,惹得白璧成性情大變。
不是他自己講車軒沒嫌疑嘛!
含山委屈無奈,遠遠跟著白璧成,落落回到了憑他閣。果然幾個廚子都沒走,白璧成上了二樓,坐定了叫車軒傳喚他們上去說話,含山這時才無精打采地跨進閣子。
「喲,這是怎麼了?」車軒奇道,「出去還是斗贏了的大公雞,回來就成霜打的茄子?這侯府裡頭,誰敢惹含山大姑娘不高興?」
含山想了想:「不算你的話,那還真沒有。」
「那就支楞起來!派你去做的事效果如何?嘉南郡主喜不喜歡糕點?有沒有答允時常來侯府走動?」車軒笑眯眯問。
「我辦事還要操心嗎?」含山炫耀,「嘉南郡主不但說糕點好看,還說她要做兩樣送來給侯爺嘗嘗呢!」
「太好了!」車軒差些鼓掌,「瞧瞧,糕點送來送去可不就走動起來了?這事不就成了!」
「裕王是今上一母同胞的哥哥,在眾多王爺里地位高絕,嘉南郡主是王妃嫡出,比當朝不受寵的公主可要風光得多!」含山由衷道,「侯爺是個好人,要找個能護住他的夫人,才是好的。」
一聽她這樣講,車軒忽然鼻子發酸,感動道:「含山大姑娘,咱之前真是誤會你了!看來你一心是為侯爺好的!以後大姑娘有何差遣,只管吩咐咱,刀山火海也給你闖來!」
「刀山火海就不用了,」含山笑道,「您多說我幾句好話,多看顧楚師傅就是。」
車軒自然拍胸脯做保證,又道:「侯爺獨自在上面,你快上去陪著罷,他要見誰,你從樓梯口喊一聲便是。」
含山便去上了二樓,卻見白璧成低頭坐著,依舊面無表情。她悄步蹭過去,找了個墩子坐下,冷不丁聽白璧成問:「在下面跟車軒說什麼呢?」
「沒,沒說什麼啊,」含山忙道,「就說,說……」
「說什麼都別說嘉南郡主,」白璧成冷冰冰盯她一眼,「別管你不該管的事。」
那一眼太冷了,冷得仿佛含山是他戰場上遭遇的敵人,而那眼神里的寒氣毫無情緒,仿佛含山不是個人,只是一塊石頭,或者一座沙丘。
他很討厭我嗎?含山的第一念頭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