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關鍵時候,偏偏有人打擾,嚴荀暗自惱火,回頭去看誰這麼沒眼色,然而抬眼便看見含山,兩人打個照面,便似互相見到鬼似的,驚在那裡一動不動。
然而一霎之後,兩人卻同時伸出手來,不由分說捂住對方的嘴,同時低喝:「你怎麼在這!」
好在嘴巴被捂住,這兩句呵斥唔唔嚕嚕的,沒有發出聲來。
嚴荀立即打個眼色,示意含山噤聲跟他來。含山會意,跟他沿牆根溜進衙署長廊,因為公堂上開審五人被殺案,不但門外圍滿看熱鬧的百姓,就連衙門裡的官吏都跑到堂前蹭聽,長廊靜悄悄空無一人。
即便四下無人,嚴荀也不敢大聲說話,拉著含山低聲說:「你跑了不打緊,宸妖婆派了多少人來找你!父皇也坐不住,欽點了幾位皇子出京,黔、平兩州就交給我啦!」
他不是別人,正是當朝三皇子言洵。他母親曾是潛邸側妃,在今上登基後,被封為慧貴妃。慧貴妃與秦妃交好,只是體弱多病,沒等到秦家出事便去世了。
慧貴妃沒了,言洵被記在皇后名下,雖然皇后有親出的太子言灝,但言洵也算身份尊貴。之後宸貴妃專寵,皇后明哲保身,成日躲事念佛,對外放話只要言灝言洵平安,別的都不爭。
雖然皇后示弱,宸貴妃依舊不會放過,她盯著太子之位,只想廢了言灝,再將自己的兒子言涔扶上去,卻並不在意言洵。
這樣一來,言洵既尊貴又無人在意。皇子未成年時住在宮裡,言洵無人管束,每天只是瞎逛,三逛兩逛到了凜濤殿,不知怎麼就同含山投緣,兄妹倆時常一處玩耍,言洵也不同別人講。
等到言洵成年,挪出宮去建府,與含山見面倒少了,但每每進宮請安,言洵也找機會去看她,是以別人不知道含山什麼模樣,言洵可是清清楚楚。
這次含山逃了,言洵吃驚也欣慰,他知道一些秦家舊事,猜含山十之八九去了黔州,不想父皇偏偏派他去黔、平二州,而言涔去的是玉州。
言洵領了旨意,帶上吏部為他做的官牒,離京直奔黔州。然而他在路上細想,派他到黔州八成是宸妖婆的毒計。
黔州是含山最可能去的地方,如果沒找到她,宸貴妃再施些連環計,皇帝說不準懷疑他私縱,甚至疑心言洵勾結秦家。當年被抄家斬首的胡知行,豈不就是如此被構陷的。
若是天時相幫,能連累皇后和言灝也說不定。
言洵自小沒了母親,凡事要靠自己琢磨,他仔細一琢磨,這是個巨大的坑。因此到了黔州,他先逛青樓再逛賭坊,一心想要鬧些動靜出來,要皇帝知道他不務正業,並非私縱乃是無能。
之前白璧成找到客棧請他做證人,這正中言洵下懷,他愉悅地上了公堂。亮出通州司理參軍的官牒時,他希望陶子貢細細盤問,最好將他認出來,誰知陶子貢心不在焉,默許他這個「通州司理」在黔州撒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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