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卜瓶因長相清秀受昭容嫉恨,被送進宮人院受罰,想來洪大爹留了他一條小命,因此他願意聽您指派吧。」白璧成道,「太子出事當晚,你要他毒死的,是在太醫院當值的袁兮風。」
「我為什麼要殺他!」冷三秋咕噥了一聲。
「我在袁宅遇見含山,也聽到了一件往事,原來去黔州找冷三秋並不是秦妃娘娘的遺命,而是你替含山計劃的出逃之路!含山逃婚出宮匆忙慌張,沒來得及弄清楚找到冷三秋是誰的想法,但她再回京城舉目無親,必然要去找袁兮風,你怕袁兮風說出遺命的真相引含山懷疑,影響你得到九蓮珠,因此想要殺掉袁兮風!」
說到這裡,白璧成心有戚戚,嘆道:「冷軍師,秦妃娘娘並沒有讓含山去平州找你,也沒打算讓你為秦家報仇起事,這些都是你杜撰出來的,是你想把含山送到平州,想借她的名義掀起天下大亂,是這樣嗎?」
「我想掀起天下大亂?難道這天下還不亂嗎!」冷三秋索性不裝了,「夏國公權勢炎天,卻通敵叛國!四望族利益勾連,每日上演朋黨大戰!皇帝更加可笑!他從始至終就是個靠女人的東西!他有什麼資格坐這天下?我只消用一根小指頭,就能打倒他!」
他說著樹起小指,冷冷看著白璧成:「白侯!霜玉將軍!白璧成!你為朝廷賣命,朝廷卻壓你的兵權,軟禁你的兄嫂,甚至給你下毒要你的性命!就這樣你居然甘心忍受,你好像皇帝的一條狗啊!」
「我不是為皇帝忍受,」白璧成泰然道,「我為天下百姓,為國泰民安。」
冷三秋仿佛聽到一個笑話,哈哈大笑起來:「國泰民安?松潘關一隅尚且不安,又何來國泰民安?正所謂道不同不相與謀,老夫也不願再與你拉扯,沒錯,我怕袁兮風這老傢伙多嘴,因此給了卜瓶烏蔓藤,讓他設法進太醫院把毒塗在袁兮風的茶碗上,這很簡單,對嗎?」
「但是被卜瓶辦砸了。」
「秦老王爺說過,不能相信閹人!可我沒聽他的話,還是相信了一個閹人。」冷三秋冷淡道,「所以我沒能殺了袁兮風,但太子之死與我無關,我沒有傷害他們,難道不是嗎?」
「那麼含山呢?你也沒有傷害含山嗎?」
提到含山,冷三秋略略尷尬,但他很快說:「這丫頭在冷宮十多年,若不是我時常設法眷顧,她早就死啦!我雖然有許多事瞞著她,卻絕沒有傷害她!」
「秦妃娘娘過世時,含山只有幾歲,你分明就在宮裡,分明可以將她帶出凜濤殿,但你卻任由她獨自在冷宮長大,究竟是為什麼?」白璧成蹙眉道,「就是因為你還沒找到九蓮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