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整根斷了?」
「天吶!」
學生們驚恐萬分,實在難以想像這將會是怎麼樣的一種痛。
江璟下意識幻痛了, 不想跪,偏想起李謙是李明達的兒子。
他們這些站在金字塔頂端的富n代很早就開始接觸家業,他很清楚李明達從他爸江宏海身邊辭職另干是為了幫他家做些髒事,更清楚李明達有弱精症, 李謙這個兒子得來不易, 一旦今天在他這裡出事, 回頭鬧得難堪把事都抖出去就完了。
「等等!」左思右想,江璟還是不敢賭,只能叫停。
等?
懷玥譏諷勾唇,她不高興。
不管是人是否是他們親手所殺, 到底那兩個月與他們息息相關, 然而將他們對史雁柔說過的話重現,不僅沒有任何反應, 甚至似乎根本沒想起來,他們的心像是被狗吃了。
「我不喜歡討價還價。」懷玥沉沉吐出一口鬱氣,彎腰抓起軟成一團的李謙。
將這些人曾經對史雁柔做過的一切全部再還回去是沒意思,人已死, 遲到的正義不過是掩蓋未盡責任的遮羞布,可她不喜歡這樣的遺忘。一條人命對他們來說, 仿佛只是過眼雲煙。
他們忘了,沒關係,她一定會讓他們記起來。
而且她也一向喜歡幹這件事——以眼還眼,以牙還牙。
不給江璟一丁點思考的餘地,懷玥不說話,右手握緊匕首抵到李謙喉管邊。
她賭江璟不敢不管李謙。
「……」李謙當真是怕了,可喊不出聲來,血水混著妝粉糊了一臉,只能微弱抽泣著。
懷玥完全無視,控制好角度與力道,閃著寒芒的匕首尖已在李謙脖子上劃出一道深深的痕跡,血就像裝滿盤的珠子一樣滾了出來。
簡簡單單一個動作,未做任何言語,新鮮滾燙的血燙傷所有人的眼睛,有人開始尖叫起來。
從懷玥出現到現在,一切行為都又快又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這種果決帶來一種無聲而氣勢洶湧的壓迫感兜頭澆下,沒人敢出聲阻攔,生怕動作大點就會親眼見到李謙喉管被割開。
女同學們捂住眼不敢看,男生們也心驚膽顫,膽小的已經被嚇哭,若隱若現的哭聲讓氣氛愈發逼仄。
「江璟!」封淮已經冷靜下來,心知肚明李謙之重要,於是推動輪椅靠近沉默立在原地的江璟,眸光陰鷙,「先跪再說。」
操!江璟目眥欲裂,眼看刀鋒越劃越長,口子卻不深,擺明了就是羞辱,他心裡怒火衝天,卻不得不照做!
今天跪了,面子裡子全丟份兒。
可不跪,李明達那瘋子百分百會創翻所有人,來日棘手萬分。
來不及糾結,江璟高舉雙手大喊一聲:「行!」
他胸脯劇烈起伏著,在所有人的目光中憋憋屈屈彎膝。
撲通一聲,象徵著引以為傲的尊嚴徹底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