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他的女人是誰嗎?」他慢條斯理地又拋出一個問題。
不得不說,他很精準地抓住了我的心理。
我盯著他不說話,我的表情應該是警惕的,防備的,可我的心裡是慌亂的,揪扯的,疼痛的。
在他問出這句話的時候,我心裡有一個名字在等著他的答案來證實。
「他的女人是南溪。」
果然是她!
真相如一把利刀狠狠插在我的心上,之後何旭的聲音變得很遙遠。
「當初他打斷了我的兩根肋骨,我原本是應該對他印象深刻的,可畢竟八年了,他變化又大,我一開始確實沒認出他。等我明白過來以後,我就知道,他的報復遲早會來。」
「別說了!」我驟然打斷他。
「我要上班了,沒時間聽你廢話。」說完我轉身疾步離去。
回到工作崗位,我努力告訴自己,這是何旭的離間計,但心裡卻怎麼也靜不下來了。腦海里還是不斷地迴響他的那句話。
「因為我睡了他的女人,所以他也要睡了我的女人,這是他的報復。」
難道這些日子薛度雲給我的一切溫暖,都只是一場預謀嗎?
我不敢相信,也不願相信!
我憶起那天在何旭的婚禮上,出現在大屏幕上的南溪的照片,突然明白為什麼看著眼熟了。
當時在薛度雲爺爺家裡,我看到的那張薛度雲和女生的合照,那個女生就是南溪,只是那張照片與南溪做歌手時候的照片有很大不同,所以我只是覺得熟悉,卻沒認出來。
我突然間像是領悟了什麼,便以身體不舒服為由請了個假,打車回了別墅。
徑直走進客廳,我從那個老式音響里取出了那盤磁帶。
磁帶上面的照片很小,因為要容納五個人的一個組合,所以每個人的臉都看得不太清楚。
八年前的本地樂隊,照片海報什麼的我幾乎沒見過,我唯一見過的就是這盤磁帶。
我以前曾經覺得薛度雲跟荊棘鳥的主唱很像,然而在知道了一些真相以後再看,就不是像了,而是根本就是。
我在手機上查荊棘鳥的資料,可它畢竟只是一個本土樂隊,而且那時候網絡並不如現在這般發達,又解散得早,如今在網絡上能找到的消息十分有限。
其實我在他爺爺家是見過他長頭髮的照片的,可那些照片老舊,而且我確實對荊棘鳥的印象只有歌聲,沒有畫面。所以才沒有把他們聯繫在一起。
所以何旭說的這一切都是真的,薛度雲和他的恩怨由來已久。
怪不得那天在醫院裡,薛度雲能一口叫出何旭的名字,然而按照何旭的說法,他當時並沒有認出他來。
所以從他說那句「你今天和她離婚,我明天就娶」起,他就是在報復。
我心上的肉好似被殘忍地剜了一塊,鈍痛到窒息的感覺盤踞在胸中,揮之不散。
我直接坐車去了雲天國際,在所有人詫異的目光中,乘電梯上了頂層。
他的女助理認出我,指著會議室說他在開會,我衝動之下二話不說就推開了會議室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