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鎮衛生院不像市裡的醫院人流那麼多,醫院的走道上很安靜,安靜到讓我心慌,
我只能在心裡祈禱母子平安。
她才十八歲啊,求老天爺對她仁慈一點。
「你跟薛離是怎麼回事?為什麼我覺得他對你有恨?」
我用說話來緩解我內心的緊張。
薛度雲的大拇指輕輕地摩挲著我的手背,似是因我的問題陷入了一場回憶。
「他恨我。」
還沒等到他的下文,手術室的門就打開了,我們立刻迎了上去。
走出來的醫生摘下口罩,對我們說,「由於產婦胎位不正,我們緊急實施了剖腹產手術,手術很順利,產婦產下了一個五斤八兩的女嬰,母子平安。」
聽見這個喜訊,我大鬆了一口氣。
回去看去,薛度雲的眉頭也頓時鬆開了。
一個小時後,伍小童被轉移到了病房裡。
她人躺在床上,跟虛脫了似的,臉色也蒼白得厲害。
看著躺在自己身邊的那個用小被子包裹著的小傢伙,不知是不是想到了薛離的無情,她的眼淚直往下掉。
我心中不忍,拿了紙巾替她擦眼淚。
「別哭,月子裡哭傷眼睛。」
這說法我一直知道,可我那會兒小產的時候沒少哭。
我一抬頭,正好對上薛度雲的視線。
或許他跟我想到了一處,因為我看到他這一刻的眼神特別柔軟。
「沈瑜姐,我是高興,寶寶終於肯出來見我了,你知道嗎?這個過程,特別不容易,太不容易了。」
伍小童邊哭邊笑,又邊笑邊哭。
薛度雲請了個月嫂照顧他們母女。
一個星期後,伍小童出院回家,我和薛度雲去看她。
她的女兒剛出生那會兒皮膚紅紅的,不過一個星期,就變得白嫩了。
月嫂是一個非常有經驗的中年女人,把伍小童和孩子都照顧得很好。
薛度雲親手抱了一會兒孩子。
這樣的畫面讓我挺感慨的。
這一刻,我覺得他至少是一個愛憎分明的人,無論他和薛離之間有什麼,他都不會轉嫁到伍小童和孩子身上。這才是一個有風度的男人。
所以他的內心其實是有很柔軟的一面的,就像現在,他把孩子抱在懷裡的樣子,從姿勢到眼神都是柔軟的。
孩子沒有名字,伍小童讓薛度雲給孩子取個名字,薛度雲沒取,他說孩子的名字應該由她的父親親自來取。
我想他是對的,若是他給這孩子取了名字,就算薛離再不喜歡這個孩子,恐怕也會引起他的不滿。
於是伍小童暫時給女兒取了個小名,叫丫丫。
從伍小童家裡離開,我的腦海里都還是丫丫那小小的樣子。
「丫丫真的好可愛啊,我聽說剛生下來的小孩子會很吵的,可是聽小童說她真的好乖,吃了睡,睡了吃,真跟小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