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我跟他三天兩頭打架,男人之間的表達往往非常直接粗暴,一言不合就動拳頭。我爸剛領他回家沒幾天,我們就打了一架,他拿一把水果刀刺了我。這一刀不深,並不致命,只是這疤可能會留一輩子。正是因為這樣,爺爺才不放心我呆在我爸身邊,堅持要把我領走,跟他在一起住。」
14歲的年紀,正是衝動叛逆的時候,但能衝動到拿刀子捅自己的親人嗎?這到底是衝動?是無知?還是冷血?
我想起那天在監獄裡見到薛離時的樣子。
他已不再是14歲的叛逆年紀,可那份輕狂和不羈卻依然在他的骨子裡,仿佛生了根似的。
「難道他是打架,甚至殺人入獄的?」我猜測著。
白天我問的時候,這個問題薛度雲沒有回答。
他摟住我,輕輕嗅了一下我的頭髮,依然過了一會兒,才回答我。
「他被抓的時候身上搜出了白-粉,並且有同夥指證他有參與販毒。」
這與我這一次的經歷多麼像。
「人證物證都有還怎麼上訴,根本不可能。」我說。
薛度雲說,「他上訴的理由是辯稱自己是被動攜帶。」
這理由明顯有點兒牽強,如果他是被動攜帶,他又怎麼會等到現在才上訴?
難道是因為他意識到自己做父親了,想要拾起做父親的責任?
可是回想那天在監獄裡,他的冷漠和無情,我就覺得他不可能是因為這個。
假如他真的上訴成功,提前出來,他會對伍小童他們母女好嗎?
聊著聊著,我沒什麼力氣說話了。因為肚子越痛越厲害,隱忍時身體有些發抖,很快就被他發現了。
「怎麼了?」他問我。
我輕輕搖搖頭,「沒事兒,就是有點兒肚子痛。」
「有多痛?別硬抗,我送你去醫院吧。」
聽起來他是真著急,我心裡挺暖的。
我說不用,他卻下床了。
出去沒一會兒,他回來了,身後跟著許亞非。
薛度雲說,「不去醫院沒事兒,家裡有一個現成的醫生在呢。」
「……」我挺無語的。
臥室里的大燈被打開,許亞非在床邊坐下,盯著我眉頭輕擰。
「哪裡不舒服?臉色這麼差?」
我漲紅了臉,瞪了薛度雲一眼後,囁嚅著說,「我肚子痛。」
許亞非打量了我一會兒,問我,「來例假了嗎?」
我沒想到他會問得這麼直白,頓時大窘。
「你怎麼知道?」問話的是薛度雲。
許亞非從床上站起來,朝他淡淡一笑。
「我是醫生。」
說完,他便走了出去,過了一會兒,他端著一杯茶走了進來。
「喝杯薑糖茶可能會舒服一點。」